楚惠聽了,心裏酸酸的疼。
“這裏是伯豪的老家,既然我已經走不了了,我便在他的老家等他。”
她一邊說著,眼淚一邊悄悄地流了出來。
幸好夜色中花士昌沒有看見,這樣楚惠也不會覺得太難堪。
“那你,丁家已經不能住了,你有何打算?”花士昌再次小心地試探。
他所說的丁家不能住,不光是因為被火燒了,最主要的是因為丁伯豪的身份,丁家一定會成為令人注目的地方。
“我已經讓李副官去找住處去了......”她這話說得很沒底氣。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如今的天下不一樣了,別人要是認出了她,肯不肯把房租給她還不一定呢。
“不用去找了,你們都跟我回宅子裏去住,後院已經是空的,前院兒原先你最開始住的院子也空著,隨便你們挑住哪兒。”花士昌忍住咳嗽說。
“不了,謝謝你!不能去給你添麻煩。”楚惠婉言謝絕。
她心裏也明白,花士昌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河。
首先,他的身體就不好,再也經受不了什麼麻煩事兒了。
其次,她一路上翻山越嶺回來,聽李士聰說起在北方、在別處,地主老財們的日子如何如何......不好過。
她擔心花士昌那麼大宅院也難免被列入沒收的對象。
更主要的是,他花家沾著丁伯豪這層親戚關係,想必也是難脫幹係的。
如果自己再住進花家,那就更是連累他了。
還有一個已經變成最最次要的原因,那就是大太太李氏,她怎麼會容忍楚惠住進她的家呢?
因此,自己還是識趣些,找一處偏僻的住處先住下來再說。
“怎麼會給我添麻煩?我已經早早的就把家丁下人們全都打發回家了,他們走時我沒有虧待他們,都給了他們現大洋,他們也是千恩萬謝走的。”
“還有,家裏那麼多的空屋子,有人住才好呀,孩子們都走了,宅子裏冷冷清清的,夜裏有人敲門我們都不敢去開。”
“如果你帶著冬梅和李副官住到家裏去,我們也熱鬧些,至少多個人也不會那麼害怕,我也不用擔心你住在外麵......”
“哦對了,卿兒在家也沒有伴兒,你若是搬到家裏去住,跟卿兒可作個伴兒。你看......你們還是住進家裏去吧?”
花士昌一邊說,一邊察言觀色,他就害怕楚惠會拒絕。
“多謝!不必了,我們還是自己找住的地方,不勞煩你們了。”楚惠執意不肯住到花家去。
基於好幾個原因,她都不能住到他家去。
“楚惠,我還是希望你好好考慮清楚,一起回去吧,雲娘那人刀子嘴豆腐心,原先她做的一些事的確是太過份了,如今不會了。”花士昌極力勸說。
“如今怎麼不一樣了?”楚惠忍不住問。
在她的印象中,李氏那種爭強好勝的女人,與人爭鬥哪裏會分什麼時間?
“說實話,如今她......收斂了許多,也沉默了許多,我的身子一直不見好,孩子又遠離了家鄉,對她都是一個打擊,因此人也變得好了起來。”
花士昌開始為李氏說好話,就是為了能挽留楚惠,勸說她進花家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