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然沒走?”楚惠大吃一驚。
花士昌知道丁家去台灣的消息,還是花銅回去告訴他的,李氏還因丁伯豪這麼大的事兒都不告訴她而哭了一陣。
花士昌隻能安慰李氏,說丁伯豪他們是敗軍之將,不來花家辭行一定是為了不連累他們。
李氏這才沒有抱怨,停止了哭泣。
可是沒有想到,今日一早就聽家丁報信兒說,在大街上聽到人說,丁家這邊好像一夜之間被大火燒毀了。
他以為是惡人縱火打劫,嚇得不顧自己舊病又複發,強撐著帶上幾個家丁就趕來了。
怕丁家留下的寶貝被人趁亂搶走或著被街坊們撿走,他花家不缺寶貝,他得替丁伯豪收起來,將來好還他。
等他匆匆帶人趕來時,竟然看見楚惠也在。
她滿臉都是煙火灰,這裏一塊漆黑,那裏一塊漆黑,要不是熟悉,都不敢認定這就是楚惠。
“我走?我走去哪裏?我這副身子能走去哪裏?你呢?你不是已經走了麼?怎麼還會在這兒?伯豪呢?”花士昌疑惑不解。
“是,我是走了,在南昌聽到一位熟人說你們去了台灣,卻把瑞卿扔下了,我這才返回來接卿兒。”楚惠此時心情複雜。
她自己也說不清是該抱怨誰、還是該笑自己太衝動。
僅僅隻是聽得那位局長太太一家之言,想都不想便急匆匆地趕回來。
不過也好,自己回來了,若是自己沒有回來,這場大火她和丁伯豪永遠都不會知道。
既然是圍牆外的陌生流浪者不小心失火起的禍,那即便是自己昨夜沒有回來,也同樣避免不了這場大火。
自己在也好,至少在管家和幾名傭人手足無措之時,她還能倒給安慰,還能做主處理這場災難。
“唉,道聽途說......不過,原本是打算走的,後來因為我這身子,我與雲娘便沒有走,孩子們走了,帶走了瑞隆,卿兒太小便留下了。”
花士昌臉色難看地說,他內心在心疼楚惠都走了又趕回來,也在難過自己這樣的身體走不了。
他聽說了其他地方對他這樣的大戶人家的懲罰,他也想帶上細軟和兒女們一同逃跑。
無奈身體不行了,他走不了,李氏也主動留下來,一是夫妻一場,即使他對不起她,她也該陪在他的身邊兒。
二是這麼大的家業,她不舍得就這麼丟了,孩子們走了就好,她相信她一個女人家別人不會拿她怎麼樣。
因此,整個花家宅子裏就隻剩下他們夫妻倆和三兩個丫鬟,還有卿兒。
楚惠勞累了一夜,都沒有此刻疲倦,沒想到一場烏龍讓她返了回來,竟然是這樣的真相,那她何苦要回來接人呢?
既然花士昌來了,她便把這裏的事交代給他幫忙辦,這點兒她還是很信任他的,他是個極其認真負責的人。
“小惠,放心好了,我若是身子好些,若是......條件允許,我一定會把丁家重建起來,等你們回來!”花士昌眼中含著淚說。
“多謝你!把這一切交給你,我信得過。”這些年來,楚惠第一次對他笑。
“你相信我?小惠,你真的信任我?”花士昌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激動地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