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咱們現在怎麼辦?”王錦盛顫抖著聲音,身子有些瑟縮地低聲問。
他不知道他爹王棟才王老爺對這個“鬼”有多少了解,平時又把多少事兒告訴了這個人,他此時隻覺得自己後背發寒。
自己三兄弟常年都不在家中,爹媽卻每天跟這麼一個惡魔在一塊兒,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爹雖然是個商人,但是由於穿梭南北之間,三個兒子又分別從商、從政、從軍,作為老子,他知曉的事兒也不老少,會不會把一些事兒無意間透露給那個魔鬼?
老大在南洋跟著叔父經商。
老二在上海明麵兒上經營著布行,實際上一直在為政府做著事兒。
老三最不乖,跑去從軍,但這也是家中最榮耀的事兒。
老爺子口中難免把一些不能對外說的事兒,在自己的貼身下人麵前提起。
如果有的話,那爹也算是無意間助紂為虐了,這個日本特務頭子在王家這幾年可是知道了不少事兒呀。
王錦盛光是想想這事兒都心裏發虛得很,頭上的汗水大顆地冒出來。
“沉住氣!”丁伯豪粗重的聲音也強壓抑著,輕輕擠出這三個字。
其實,在他的心裏,也在擔心著這件事兒。
“咱們現在什麼也不能做、不能說、不能動,尤其不能告訴王老爺,一定要保持冷靜,咱們不能在你王家動他,咱們要借刀殺人。”
丁伯豪仰著頭望著月空說。
“團長,您說的借刀殺人,借誰的刀?怎麼借?”王錦盛雖然按捺著衝動,但是依然心急,希望盡快把這個“鬼”給解決了。
“這事兒光咱們倆還不行,今晚先回去睡,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許輕舉妄動,明天白天咱們到花園裏去說。”丁伯豪探起半個頭朝四周看了看,站了起來。
順便把已經快六神無主的王錦盛也給拽了起來:“走,瞧你這點兒出息,還男人呢。”
兩人分了手,各自朝自己住的屋裏走去。
楚惠房裏靜悄悄的。
她已經躺在床上睡了,隻有劉媽正一隻胳膊撐在桌上瞌睡著,等著丁伯豪回來。
開門的聲音雖然很輕,但還是把平時很警醒的劉媽給驚醒了。
她睜開眼,揉了揉,見是丁伯豪回來,立即起身,小聲說:“少爺,您回來了?姨太太剛剛睡著。”
“哦......劉媽,難為你等到這麼晚了,你回去睡吧。”丁伯豪有些困倦地說。
“少爺......您您......您睡哪兒呀?”劉媽心一橫,還是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我睡地鋪。”丁伯豪絲毫沒有想到劉媽話中的意思。
劉媽是自己人,自己睡地鋪的事兒也不用瞞著她。
“少......少爺,要不......您委屈一下,睡隔壁我那屋去,我幫您把鋪蓋卷兒抱過去,雖然那是下人房,但是好歹是睡在床上,您這睡地鋪的,風濕得多重啊?”劉媽心疼地說。
“不礙事兒,劉媽,鋪蓋厚著呢?王錦盛還特意給我加了褥子,我若是到你那兒睡,萬一被人發現了,我和......姨太太是假夫妻,那我的身份就暴露了。”丁伯豪湊近劉媽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