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路,雪擠壓著,很滑,榮淺穿得單薄,跌跌撞撞得在厲景呈的眼裏摔倒,又爬起身。
“榮淺,你給我回來!”
路上攔不到車,這麼大的雪,即便是開車,都要小心翼翼,極容易打滑。
榮淺想回家了,即便那個家有顧新竹和榮擇,可到底還有她的爸爸啊,爸爸疼她愛她,絕不會讓她受這樣的苦。
兩條腿凍得好痛,衝出馬路,前麵是月墅湖,風撲麵而來時更冷了,湖麵在榮淺眼裏印出一片空白,她瘋狂地思念著霍少弦,腳步淩亂起來。
忽然,腳底下猛地一滑,她摔倒在地,冰水浸透過褲襪,冷得刺骨。
厲景呈三兩步追上,蹲下身想將她抱起來。
榮淺揮開他的手,“別碰我,別碰我!”
男人右手摟住她的腰,將她拉起身,榮淺站穩後將他推開,她又冷又餓,可說出的話質問性十足,“厲景呈,你隻是我名義上的未婚夫,你憑什麼這樣鎖著我?”
“走,跟我回去。”
厲景呈攥緊她的手,不讓榮淺再有揮開的機會,她僵在原地,言語間都是冰冷的,“我不欠你什麼,我也不是賣身給你,我要回家,我哪怕被那個家吃了,也總比留在你身邊好。”
說到最後,她難免哽咽,嘴唇蒼白,整張臉都像是透明的白紙一般。
厲景呈用力拉住她手腕,他不可能讓她回去,男人繃著臉並沒說話,是啊,他難得有失控的時候,可這次竟把她關了一天一夜。
說到底,都是因為她心裏藏著霍少弦。
可就算他把她關個一年,她都忘不掉,厲景呈手臂攬住她肩頭,“回家。”
“什麼家,你家嗎?”榮淺杵著沒動,也早就沒有力氣衝他大吼大叫,“厲景呈,我也想忘啊,要不我給你把刀,你把霍少弦三字從我心裏麵挖掉吧,這樣我也不用痛苦,你也不用添堵,好不好?”
厲景呈握住她肩頭的掌心收攏。
他的懷裏很暖,讓她冰冷的肩膀逐漸有了知覺,榮淺下意識想往裏麵鑽,想要倚靠。
可她還是忍著了。
“厲景呈,要不取消婚約吧,我不要你的庇佑,我要不起。”
男人隻覺自己的心似乎被一雙小手給抓住了,狠狠地在扯,很疼,很痛。
他將她往帝景的大門方向帶,榮淺兩腿僵硬,走不快,厲景呈幹脆將她攔腰抱在懷裏。
別墅內是恒溫,厲景呈抱她來到主臥,“我給你去放水,洗個澡。”
“我不洗。”榮淺哆嗦著躲進被子裏,厲景呈又讓傭人另外拿了床羊毛毯,再把溫度調高。
榮淺坐在床頭跟前,膝蓋屈起,“我手機呢,我想給我爸打個電話。”
厲景呈將她的手機拿來,遞給她。
榮淺冰冷的手指撥出榮安深的電話,她看眼坐在床沿的厲景呈,“你出去。”
“我不出去。”
那頭傳來榮安深的聲音,榮淺將手機貼到耳邊,“爸。”
“淺淺,作業完成了啊?都幾點了,”榮安深說了一通,大致是些讓她注意休息、注意身體的話,“今天是初雪,你冷不冷啊?可別又凍得腿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