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這個世界雖然很大,但的確是很靜,沒有後世隆隆機械和車馬的喧囂,更沒有霧霾煙霧的阻隔,一切的聲音都會很容易的被傳到很遠處去。
遵化那驚動地的爆炸,就像悶雷一樣,似乎遠遠的傳來,讓坐在紫禁城裏的崇禎感覺到驚心動魄,焦躁的踱步,遙望東北麵的遵化方向,神經質般地喃喃:“開始了,遵化城的進攻開始了,這一場攻城戰,不知道將有多少將士埋骨於此,也不知道有多少皇族子弟,將在這場血火裏浴火重生,大浪淘沙,在這場血火考驗裏能夠真正存活下來的,將是這朱家下的中流砥柱。我真想親自揮劍上陣,帶領著這些子弟們,麵對我們的所有敵人,殺出一個煌煌大明來。”
曹化淳就攏著手弓著背低著頭,默不作聲。
自從王承恩上吊自殺以來,曹化淳就變得謹慎微,意誌也慢慢的消沉下來,想當初崇禎與呂漢強君臣相得,何其融洽,一個智計百出,一個言聽計從,兩個人共同努力,將這大明國朝從奔向滅亡的深淵,重新推向了中興與輝煌,但現在,君臣之間,猜忌又何其之深。
現在,皇帝已經開始將呂漢強看作是他的第一敵人,非要除去而後快,一旦皇上走出了那一步,呂漢強將會以何種方式應對呢?
但不管是何種方式應對,對這個大明帝國都將是一種深深的傷害,這是兩個人的悲哀,但更關乎到下億兆百姓的福祉,這個水深火熱的大明帝國啊。
這時候,崇禎突然用鷹一樣的眼睛頂住了曹化淳:“你,我們這次派到前線的兩萬皇族子弟,會不會被呂漢強當成炮灰?借刀殺人這種把戲,是個人就會做出來的。”
曹化淳就抬起頭,心翼翼的回答道:“呂伴讀——”
崇禎立刻尖叫著打斷了曹化淳的話:‘不要和我什麼伴讀,他是曹操,是王莽,是奸佞。”
曹化淳就在心中唉歎一聲,然後謹慎的道:“我想呂督師也能明白這一次讓皇族子弟上戰場的目的,他不應該喪心病狂的將所有的皇族子弟推向戰場,如果他真的那麼做了,他將為自己在下人麵前授人口實。”
“他呂漢強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就為了一條狗,他都能連殺七人,就為了可能要威脅他的家人安全,他就不惜一切代價建出那個烏龜殼來,他防著誰?他這是明目張膽的向朕炫耀挑釁,為昨接到報告,盧象升問他,若是朕要殺他,給個理由先,還給個理由,哼,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還需要理由嗎?難道他作為一個人臣他不明白嗎?他不知道嗎?結果他現在,像防賊一樣地防著朕這個君父,這是作為一個臣子應該有的心態嗎?”
曹化淳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最終還是聲地為呂漢強辯解道:“呂督師至從走上朝廷以來,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其實還都是為著朝廷,為君父著想的。”
“那都是他應該做的,都是應該作為一個臣子應該做的,而既然他心中沒有陰謀,他就不應該建成那個烏龜殼,把他的家人放在裏麵,正是他有私心,有不臣之心,他才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