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無法跟羅伊老頭解釋,這是兩種不同世界觀和生活習性的碰撞,所以他隻能選擇兩腳抹油,就地開溜。
小茶館、小飯鋪、豆腐坊、洗衣店、各種同鄉會、俱樂部、影劇院、華人子弟學校等等許多本國的東東,方方正正的漢字,熟悉悅耳的中國話,在這條富有中國民族特色的街區,方天感覺到一份別樣的親切。
看見路邊一家小吃店有賣冰糖葫蘆,許久不曾吃過這傳統小吃,方天不由食指大動,跑上前去。
“老板,給我這個!”
“老板,給我這個!”
兩隻手一左一右的把錢遞向小吃店的老板,卻又同時停在了半空中。
方天扭頭看向身邊同樣打算買冰糖葫蘆的女孩子。烏黑的長發溫柔的披散在身後,嬌俏的身子裹在淡黃色的大衣裏麵,大大的眼睛此刻也扭頭看了過來,挺翹的小鼻子一皺一皺的,本該瑩白剔透的小臉蛋此刻凍得紅撲撲地。佛說一彈指等於六十刹那,然而就在那一刹那間,方天似乎感覺到心中的什麼東西爆炸開來,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感覺油然而生……
“你、是方天麼?”顯然方天眼下190多公分的海拔讓女孩兒有些遲疑。
什麼話也沒有說,隻是愣愣地在點著頭,鼻頭有些酸,方天突然想起了年少時讀過的張愛玲的散文《愛》: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裏,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裏嗎?”
男孩和女孩走在寂靜的小路上,手牽著手兒,清晨、午間、月夜……
女孩偎依著男孩說著悄悄話兒,空氣中透著一股甜蜜的味道……
男孩遲疑著伸著手,攏了攏女孩的腰,女孩兒吃吃地偷笑著……
緊張而又興奮的男孩一遍又一遍的舔著有些幹的嘴唇,直到抱著女孩的頭重重的貼了上去……
無數方天以為業已忘記的片段在此刻突然活躍起來,一次次地在腦海中回放著,嬌俏的人兒、幸福的事兒,一切的一切。本來以為隻是生命的過客,好像那個叫做鄭愁予的寫的詩一樣:“我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人生總是充滿了錯誤;再也找不到歸人何在;你是我的過客;而我,也是你的過客……”卻不想火熱的嬌軀已經飛撲了過來,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嗲嗲的“老公”再一次響起在耳邊。
感受懷中柔軟的身軀,方天忘卻了一切,去tmd 過客!緊緊的摟著懷中的女孩,貪婪的嗅著女孩的發香,喃喃低語著女孩的名字,“文玲、老婆…老婆、文玲…”。似乎這世界隻剩下這一大一小、一男一女的兩個人兒。
喧囂的鬧市中,一邊的老板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一對恣意親熱的男女,手中的兩串冰糖葫蘆,拿也不是,放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