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風暴雪咆哮的荒原上,一隊人馬飛快的奔逃著,他們身後一群碩大殘暴的伏地獸飛奔著四爪急速追趕著他們。
隊伍後麵不時有幾名盜匪慘叫著被巨獸撕成兩半,幾陣殘暴的撕咬過後,轉眼間上百人的盜賊團夥的大半人馬被撕的血肉模糊。
盜賊頭目弗恩命令手下丟下搶來的幾車貨物玩命的奔逃著。
隊伍靠後的小胡子喬希瘋狂的抽著馬鞭,喬希嘶啞顫抖著喉嚨大叫著仿佛忘記了馬匹後麵還緊緊拖拽著一位傭兵少年
烈馬身後被拖拽著的少年雙手被反綁著,兩腳間被一根粗大的麻繩緊緊纏繞著鏈接前方飛奔的烈馬,急速的拖拽讓艾倫的後背重重摩擦著雪堆裏的岩石與枯木。
紫銅色金屬鎧甲撞擊著石塊發出刺耳的聲響,手背和腿部早已被尖銳的礫石劃出道道傷口,之前廝殺時的刀傷伴著石塊劃開的刮傷向外流出陣陣濃血印紅了身邊的白雪。
艾倫被烈馬托行著,背上的鮮血飛快的在雪地上畫出一道血印急速延伸到身後幾米開外的巨獸腳下,巨獸張開巨嘴流露出滴著汙血的獠牙猛的撲向前方昏迷著的艾倫。
此時喬希的烈急促加速躍向空中跨過一道被伐倒的巨大木樁,捆在艾倫雙腳的麻繩緊緊一拽將少年拋向半空,巨獸栽個跟頭撲了一空又飛奔起四爪緊追過來,此時的艾倫從空中重重的摔在地麵上。
沉重的撞擊讓這位昏迷著的傭兵少年蘇醒過來,由於極度的憤怒艾倫頸部暴起條條青筋,他猙獰著雙眼滿臉汙血死盯著身後尾隨的巨獸大聲猛叫道:“來呀!你們這群混蛋!來殺死我吧!”
說完後背又被一塊埋在雪裏的巨石狠狠撞擊一下,艾倫感覺胸口一熱喉嚨發癢一股鮮血從口中噴出,鮮血伴著雪水汙泥滑扯了他一臉,此時紫紅色的頭發已被汙泥血水染成黑紅泛青。
積雪化作汙水猛裂的鑽進他的口腔鼻腔喘不過氣,此時周圍的冰雪在他的全身凍結成絲絲薄冰迅速消耗著他身體裏僅存的一絲熱量。
喬希騎著烈馬在隊伍後麵飛快的移動著,這時他的前方突然出現一條河流。
河流不算寬廣也不是很狹小,竄急的水流讓河水在嚴寒中沒有結冰,河流上一條麻繩索橋樹立在水流之上鏈接著河流兩岸,站在河流一端的獨眼弗恩揮舞著大刀對著移動而來的烈馬大聲喊道:“喬希!快過來!快點!”
他身後一群已經度過索橋的盜匪已經奪命狂奔鑽進遠處森林裏了,喬希撕扯著顫抖的喉嚨大喊道:“是的大人!馬上就來”。
說完猛拽鞍繩烈馬嘶鳴一聲急速的跳向索橋飛奔到岸邊,此時獨眼弗恩揮動手裏的大刀飛快砍斷索橋的繩子,索橋應聲坍塌下去砸進河水裏,橋上幾隻伏地獸由於急速的慣性一頭撲進冰冷的河水裏,
這類怪物一直生活在炎熱的沙漠裏不善水性,幾隻巨獸掙紮著泛起激烈的浪花被迅猛的水流衝向遠處溺水而亡,其他巨獸被激流死死的擋住徘徊在岸邊。
這一次劇烈的一拽將艾倫又一次拋向空中,纏繞在雙腳的麻繩由於之前礫石的摩擦已經斷裂了幾根纖筋,這一次的猛烈撕扯腳邊的麻繩崩斷開來。
艾倫被狠狠拋向空中又重重的砸進寒冷的激流裏,此時的艾倫一頭紮進冰冷的河水飛濺起一大片水花,如寒霜般刺骨的河水迅速包圍著他,撕劃著他流血的傷口。
此刻他感覺好似有無數根鋼針死死紮著全身,艾倫掙紮著吐著氣泡,衣角和短發在水中急速飄擺著,掙紮許久全身已麻木失去最後一絲熱量,他的身體已被極度寒冷的河水凍僵,失去知覺的身軀然後慢慢的沉向了水底。
站在岸邊的弗恩和喬希看著落水的少年心裏泛出一絲莫名的愧意,喬希低下頭轉身催馬離開了,一旁的弗恩將大刀插入凍土裏狠狠的說到:“永別啦!勇士,你我本都是為了生存!但願你我來世不要在做傭士兵和盜匪!”
弗恩鞠了一躬抄起大刀轉身離開了。
艾倫猙獰著雙眼看著自己慢慢的沉向蔚藍冰冷的湖底,四肢早已失去了控製,他看著四周竄出的無數氣泡,視線漸漸的模糊了起來。
此刻他看到了幼小的自己被父親抱著,父親慈祥的麵孔又一次出現在眼旁,吉姆老板的小胡子依然在跳動,粗俗嗜酒的薩爾大哥笑著看著他,文靜可人的溫莎正在火爐旁讀著厚厚的羊皮書,他又看到那個心理一直牽掛的米花色盤發女孩,女孩扶按受傷的手臂溫柔的躺在他懷裏。
慢慢的慢慢的艾倫的眼前變成了漆黑一片,艾倫重重的砸向了幽森的河底心髒慢慢的不在跳動了,水底四周又恢複了平靜。
此時暴風雪漸漸的停滯了,夕陽歇下的餘光將幽暗的樹林映照的發紫,地麵的白雪反射著遠處夕陽殘霞的餘光,森林深處的一側藤蔓邊,薩爾揮舞起大刀砍斷攔路的枯藤。
迷陣般的森林已經讓這隊人馬在風暴中徘徊了幾個時辰,忽然薩爾發現前方不遠處有一匹受傷的烈馬在寒風中喘著粗氣嚼食著身邊的幹枯灌木,馬背上趴著一個人昏厥著,他的四肢已被寒風凍僵,身上厚厚的雪花把他堆積成一個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