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個瓷質醬油碟內粗劣的蜂蠟伴著牛脂混合的蠟燭發出昏暗的光線。
燃燒後的燭花一滴一滴流向破舊的瓷器,艾倫靜靜坐在木桌旁手裏捧著父親的像章凝視許久,微微淡黃色燭光映照著一張少年稚氣俊秀的臉龐,燭光隨著門縫鑽入的寒風搖擺個不停,他想到了過世父親那張慈祥的臉。
雖然父親在世時對他很嚴厲,但是卻是這個世界最疼愛他的人啊,他又想起那個神秘的商人還有未知的任務,這次的冒險是否還會活著回來,這個巨大的塞拉城,吝嗇冷漠的麵包房老板,還有那個現在滿是大雪的懸崖,這裏除了那個俊美的女孩,再也沒有值得他留戀的事物了。
他想在臨行前見到那個女孩一麵,但是自己如此卑賤寒苦的出身怎能輕易見得擁有馬克辛皇室高貴血統的公主那,他又想起今天到訪的那位神秘商人,在很多年前那個商人應該和父親有著很熟悉的關係吧。
以致深夜,桌上的牛油蠟燭已經燒盡最後一段,燭芯燜在渾濁的牛油裏熄滅了,桌子一角艾倫想著想著進入了夢鄉。
天色微亮艾倫緩緩睜開模糊的雙眼,父親的像章還靜靜的躺在桌子上,他收好像章站起身子打包好行李,背上兩把武器推開那扇舊門。
屋外肆虐幾天的大雪已經停止,天色微亮四周還是有些昏暗,兩輪晨日從東方山巒上冒出腦袋,躲在淡淡的薄霧裏泛出朱紅色光芒,北風繼續呼嘯著,地麵上的一層厚厚積雪被黎明的晨光映照的微紅。
他轉過身望了望父親留下的老宅,他仔細看著寒風中顫抖的木門使用多年的舊窗和掉漆的牆壁,這次危險的冒險也許這是和老宅最後一次告別吧,艾倫扭過頭不在想,吃力的趟開淹沒小腿的雪堆,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向著城南方向走去。
上午的陽光灑向雪白一片的帝國塞拉城。
城南風暴酒館吧台老板托尼在和一位濃眉大胡子男人交談著,酒館內臨近門口幾個小地痞圍坐著吹著牛喝著朗姆酒,濃眉大胡子男子旁邊靜靜座著一位年輕俊俏的女孩。
女孩身著一身橘紅色輕甲,藍色長發後紮著一條粗短的馬尾辮,俊俏的臉龐戴著一副大框黑邊眼鏡,女孩手裏捧著一本厚厚的書靜靜讀著好似無視這裏的一切喧囂。“托尼我這是第幾次來這裏了”大胡子男子放下酒杯突然問道。
這個男人的一頭金黃色卷發散披到脖子,頭上緊扣一頂棕色大號牛皮帽和身上的戰士重鎧顯得格格不入,紅棕泛黃的胡須已經被酒水沾濕,粗大濃密的眉毛下一雙犀利的眼睛斜看著拿著毛巾擦拭酒杯的托尼,托尼看了一眼微醉的男子輕聲說到:“幾十次了吧!每次都沒結賬,薩爾老弟!”
說完繼續擦拭手裏的杯子無視眼前叫做薩爾的男子,薩爾繼續押了一半杯朗姆酒昂起頭盯著著略微肥胖的托尼繼續說道:“嘿!以後我不做傭兵團的團長也像你一樣開一家酒館你看怎樣?”托尼斜瞟了一眼金發薩爾:“幾年前你就說過了!溫莎你相信你的親哥哥會開好一家酒館嗎?”坐在一旁看書的少女轉過頭扶了扶眼鏡望著她可愛的托尼大叔說到;“他會把全部家當賠進去,最後淹死在酒缸裏!”然後繼續捧起那本厚厚的書看了起來。托尼和薩爾望著這個叫做溫莎的少女哈哈大笑起來。
風暴小酒館門框上,掛著避寒的棉布簾子被人輕輕挑開,艾倫背著行李和武器走了進來四處尋找著什麼。
此時坐在門口的幾位小地痞緊緊盯著艾倫,背上鼓起的那包金子輪廓吸引著他們互相交頭接耳的講著什麼。
一位身著黑色風衣的獨眼刀疤男站起來挑釁道“嗨,那個紅色頭發乞丐,背上背的啥玩意啊?給大爺換口酒行不?!”
艾倫沒有理睬幾位地痞繼續朝著吧台走去,幾名小流氓中一位瘦小的高個迅速竄到艾倫麵前叉著腰攔住了他的去路,瘦高個吐了一口濃痰狠狠說到;“喂!紅毛小子!我大哥叫你呢!沒聽到嗎~!!”
歪著嘴斜眼飄著艾倫,艾倫看了一眼攔路的不速之客沉著的說到:“這位先生,我有要事在身,請你讓開!”瘦高個男人猖狂的喊道:“大爺我就不讓,給哥幾個買杯酒在說!”,“我再說一遍,我有要事在身,請你讓開!”艾倫等著前麵的瘦高男子又一次重複說到,
“哼!不給爺爺麵子是不是!”身後的獨眼刀疤男怒砸一下桌子站了一起來,從腰間掏出一把能量射槍慢慢靠近艾倫,身後幾名小弟也掏出短刀跟了過來。
艾倫後退兩步從背上抽出那把破舊的戰刃狠狠盯著慢慢靠近的幾人,刀疤男望了望艾倫手裏生鏽滿是缺口的武器狂笑著嘲諷道:“哈哈哈!這他媽是割木頭的鋸子吧!不過上麵那塊石頭應該值點錢,兄弟們給我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