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印忠心知肚明這次的奔逃可比不得白天那一次。
白天時自己尚是一副豬仔的模樣,可以肆無忌憚的嚎叫,喚上官采藍來救駕。而趙白胸即使是拿住了自己,也不會立即痛下殺手,必得向上官采藍解釋清原委後才好動手。
可是現在自己變成了一個光溜溜的大男人,從上官家二小姐的閨房中跑出來,任是誰見了隻怕都是二話不說一劍刺了過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趙清音也不願意自己追著一個光身子男人的畫麵被別人看到,因而惹得閑言碎語,故此也隻是咬緊銀牙默默無聲的追殺著朱印忠。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在屋裏的一番折騰,早就吵醒了沉睡在夢鄉中的二小姐。
上官采藍睜著朦朧的睡眼,隻看見趙清音的身影從自己的身上一躍而過,閃爍著寒光的長劍頓時讓她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她伸手一摸身邊,竟然不見了自己心愛豬豬的蹤影,想起白日裏趙清音提劍追殺自己豬仔的情形,頓時以為白天一幕又再次上演。
上官采藍眼淚一下子便充滿了眼眶,緊緊的抿著嘴唇跳下床來,從梳妝台上摸出一支碧身白穗的玉笛追了出去。
這廂朱印忠已經七折八拐的兜了好幾個回廊,趙清音始終如附骨之蛆般緊追在後。
所幸兩人都是咬著牙沒有做聲,黑暗中速度又快,才沒被偶爾穿插在回廊中的小廝們給撞個正著。
但是這樣終究不是辦法,總會有暴露的時候,趙清音看著前方不遠一手掩臀的光豬男子,想起他剛才對采藍做的那些事,更加之以前數次偷窺自己與師姐洗浴,銀牙一咬,發了狠心要將他碎屍萬段。
此時朱印忠正好轉入一條筆直的回廊之中。
趙清音在疾奔中霍然立定,雙手持定長劍立在胸前,檀口一張,接連三口元氣噴在劍身之上。
以氣禦劍,這本是春水劍派修行到天合境的招數,那時便可禦劍飛騰,瞬息千裏。
可趙清音修為不足,尚且停滯在藏氣境後期,發動這一招還是很勉強,耗費了不少元氣。
三口元氣噴出,趙清音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疲憊,但是眼神卻依舊決絕,將劍尖指定朱印忠的後心,清喝一聲,“疾”!
長劍脫手而出,流光絕影般直刺朱印忠而去。
朱印忠在這個時候也是很彷徨,不曉得這追逐遊戲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兒,這樣總會驚動上官府的眾人,到時候自己有幾條命都不夠使。
耳朵裏趙清音那急促的步點聲音突然消失,朱印忠心裏頓時大喜,莫不是小浪蹄子終於曉得害羞,不再追趕自己了?
懵然尚不知趙清音已發出絕殺一擊,朱印忠欣喜的正準備回頭瞅一眼,耳內驟然傳出一聲暴喝:“趴下!”
朱印忠被嚇了一跳,腳下一個踉蹌,幾乎便撲倒在地,卻也恰巧的將這要命的一劍給躲了過去。
不過劍身上帶起的劍氣卻也在朱印忠的肩上劃出了一道不淺的口子,帶出一蓬鮮血。
驚魂甫定的朱印忠,抬頭看了一眼身前牆壁上幾沒至柄的長劍,心裏又開始“祖母長祖母短”的問候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