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雅,你不能不講道理,啊,你別打人,就一包,最多一包!”
“兩包。”
“行了,行了,怕了你,兩包就兩包,你別搶,隻許一次。”
“媽媽,我要吃西瓜。”
“西瓜要放冰箱裏冰過才好吃。”
“我現在就要吃!”
“顧傾城,切西瓜!”
相較於屋內的吵吵嚷嚷,門外站的那人卻顯得格外的安靜。
垂在身側的拳頭緊握,他就像一個外人,靜靜的注視著那一家三口的融洽。
吵,這間屋子真吵。
仿佛隻要有方明雅的地方,那氣氛就不會太冷。
他微微眯起眼,看著她臉上的笑,她跟顧傾城互動,跟兒子互動,卻獨獨沒看他,等到注意到他的時候,她愣了下,而後緩緩朝他走來。
“那個……你要不要留下來吃個便飯再走?”她禮貌的問他,就像對待一個陌生人。
她的客氣與疏離令他的心髒猛然収緊,他目光陰鬱的看著麵前的女人,久違的疼痛順著血液彌漫全身,好半晌,他才聽到自己的聲音。
“不用。”
“……”她似乎鬆了口氣,那態度就像是在麵對一個不受歡迎的客人,卻又不得不出口詢問,假如他答應,她也許會非常煩惱。
“那……再見。”
手背隱隱浮出青筋,他力持鎮定,明明告訴自己要放手,他也以為他已經走出了從前的感情,卻沒想到他其實並不如他想象中的大方。
“好。”
他神色凝重的開口,看他們相處融洽,其樂融融,僵硬的站在原地,目光漸漸變得冰冷。
那原本是他的女人,他的孩子,他的家,可如今卻已易主。
大門闔上,一並阻絕了屋內的歡聲笑語。
可卓然卻沒馬上走,他斜斜的靠在牆邊,低頭點上一支煙,“哢擦”一聲,是打火機的金屬蓋在碰撞。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尼古丁,隨著煙霧彌散胸腔,精神仿佛在瞬間得到了一絲的安慰。
可他知道那感覺是短暫的,再過不久,等他回到自己那間冷冰冰的屋子,心頭的寂寞又將開始彌漫。
他不知站了多久,大門“哢”的一聲被人擰開。
顧傾城提著垃圾袋從屋裏出來,看到他的時候神色微愕。
他輕輕把門掩上,壓低了聲音對他說:“你怎麼沒走?”
久不見回應,顧傾城深吸了口氣,說:“我不知道你怎麼想,但是剛才你也看到了,明雅現在是我的妻子,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過去,那已經成為曆史,她現在已經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所以請你不要再來打攪我們。”
顧傾城目光黑亮,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樣紮進他的心。
他沒回話,靜靜的低著頭抽煙,僵持中,屋裏冷不防傳來明雅的喊聲。
“顧傾城!”
顧傾城大聲回話,又瞪了他一眼,擱下兩袋垃圾往屋裏跑,隔著一個門板,卓然還能聽到兩人的笑語。
“你傻啊,誰教你這麼做紅燒肉?靠,又打人,方明雅,曉漁在看著,你別教壞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