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切收拾停當,夏末將山莊中一切事宜托給明冬淮山,便與蘇澈花弋寒三人下了山去。
還是住在夏府,不過才隔了這些時日心境便已經是天翻地覆一般不同了。
晚間,清淡明亮的月光穿窗而過,在精細的古木家具上覆上了一層朦朧的輕紗。夏末躺在床上,望著地板上的月光發呆。
一月不到,回到這裏已經是物是人非了。白日裏進來時隻有安平白芍幾個忙進忙出,她醒來時的“夏父夏母”已不見了蹤跡,想必是蘇澈將那二人不知安排去了何處。隻是,她雖未和蘇澈成親,夏 府內所有下人都隨明言稱她為“夫人”了。這個稱呼讓她覺得好生不自在。明明心知自己最終不可能和他走到一起,卻還滿心奢望……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到了錦都玄夜門那邊卻又沒了消息。既想要早點知道真相,又怕知道真相,這樣的心情其實是一種煎熬。
在她翻來覆去睡不著之時,蘇澈卻在暗夜中偷偷回了蘇府。
他與蘇桓之間一直橫亙著說不明道不白的低氣壓,大約是從他母親去世時便存在了。兩父子之間的關係甚至還不如常人。不知道為何,他對蘇桓總是有著莫名的排拒感。
今晚前去,他隻想弄個清楚,玄夜門的辦事手段他是明白的,這信息斷不會有誤。他們沒有那麼大的膽子,何況今晚來告知他這消息的還不是別人,而是絲仲!
那時絲仲被安平所領,身著黑色鬥篷,見了他便拜:“門主!”
原本還在燈下看書的他,回頭一看便蹙了蹙眉:“小師叔,你怎麼親自來了?”
“這事情關乎雲慕,我心思還是自己來說得更清楚。”絲仲恭敬道。
蘇澈給絲仲讓了位子,倒了杯茶讓他慢慢說。
“門主,我們得來線報,川穀確實到了錦都。隻不過,他現在已經不是川穀了。”
“此話怎講?”蘇澈沉聲問道。
“他……他現在是您的父親!”絲仲怕蘇澈不相信,又道,“我初時一聽也覺得不可思議,所以我怕是我閣中弟子辦事不力,故又央求明言動用她那一閣下去查證,如我所查,他們的結果也是如此。”
“嗯,我知道了。”蘇澈斂眉,“我會親自去查證的。對了,師姐那邊情況怎樣?”
“一心那邊進展倒是順利。門主,一心辦事您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蘇澈輕輕頷了頷首,又道:“她還不知道她所效力的對象是我,這事門中除了你之外也無第三人知道,你切記要守口如瓶。”
絲仲道:“您放心。”
“對了,讓黛蕊負責查查雲逸,暗梟門擄走他的原因究竟是為何。”
絲仲點了點頭。
“小師叔,不早了,您早點回去歇著吧。”
絲仲如來之時,戴上鬥篷隨著安平出得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