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做夢都想坐享齊人之福吧?”夏末冷冷問道。
“齊人之福?末末,你是從哪裏看出來我做夢都想的?平日裏我對你怎麼樣,你難道不知道麼?”蘇澈蹙了眉頭道。
“你對我怎樣?若是以往我會一心隻認為你對我極好極好,但是,現在我還能這麼肯定地說麼?”夏末冷哼一聲。
“末末,現在你怎麼就不能肯定地說了?”一向冷靜的他聽著她那冷淡的語氣就感覺心被刺了一般難受,“我對你,不是一如既往麼?”
“一如既往?”夏末苦笑道,“一如既往將我蒙在鼓中?”
“末末!我不是都和你解釋清楚了?我願意娶你,我願意一生隻取你一瓢飲。你還想讓我怎樣?”蘇澈苦惱萬分,這個丫頭就是強,鑽進了牛角尖怎麼也出不來了。
“嗬嗬,那我還應該對你感恩戴德了?”夏末撇了撇嘴,“那麼,多謝你了,蘇公子。承蒙你不棄,看得上民女。您出生世家,我出生草莽,能讓民女跟隨在蘇公子身邊,即便是做個小妾,民女其實都應該要感激涕零了吧?”
“末末?!”蘇澈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我突然覺得你好陌生!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夏末麼!”
夏末掙了掙,卻絲毫掙脫不了他的禁錮。她冷笑道:“是麼?這就是我的本性,現在你看到了,失望了?所幸你發現得早,趁早還能回頭。你的玄兒不是一路追到了山莊上來了?正好,夫妻二人雙雙把家還。”
“你真的這樣想?”蘇澈麵如寒霜。
“我夏末是那種口是心非的人麼?你與我認識這許久,難道不了解我?”夏末冷冷看著他不肯妥協。錯的是他,現在反倒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了……其實委屈的那個人應該是她才對吧?
“難怪你對玄若說你沒意見。”蘇澈將她雙手拉至自己身前,定定看著她,眸中已醞釀著驚濤駭浪,“我在你心中是不是地位還不如師兄?”
“七七?”夏末笑了,“你和七七相比?你也配?”人在氣頭上,理智提醒著她這句怎能說出口,可還是逞一時之氣,非要在言語上壓過他,非也要讓他不痛快才痛快。可他不痛快了自己真就痛快了麼?
蘇澈狠狠握住她手腕,咬緊牙關:“好……我不配。可我提醒你,師兄已經有了師姐了。”
“無妨,我反正是做小妾的命,能做你的也能做他的。與其將來受玄若的欺負,還不如與一心姐在一塊兒有個照應。”夏末扭了扭手腕,“請問,你能不能鬆手?很疼!”
蘇澈鬆開了手,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他把她當做陌生人看待,夏末心中一痛。有些後悔剛才一時氣惱說出的狠話。
現下,給彼此一點時間冷靜才是最迫切的。夏末深呼吸了兩下道:“你可以回去了。”其實,她原本想說的是,你才剛剛好,早點回去歇著,讓我們都冷靜冷靜。但話到口中,覺得這不是在示弱麼?於是一改口,硬邦邦的六個字就脫口而出了。
“好,我走。”蘇澈轉身準備往外走去,“這般不受待見還硬賴在此處,也不是我蘇澈的作為。”
他真的走了。她不想讓他走,但吐出口的卻是:“不送了,蘇公子。”
這明顯是要拉開距離的“蘇公子”三字又蹦了出來,蘇澈氣極,猛地停住腳步,轉身將她拉入自己懷中,狠狠吻了下去。
換來的自然是一陣拳打腳踢的抗拒,他卻不管不顧,直到覺得唇邊一痛,血液的腥味已盈滿了口腔。
他放開她,定定看得她心中發毛,才道:“你現在腦子不清楚,我給你三天時間。你考慮清楚了來找我。三天之後要麼與我一同回去,要麼我便同玄若一道回去。”說罷,他一拂袖轉身出了門去。
“還用考慮什麼?!你現在便可回去,我就是給七七做小,也不會給你做小!!”夏末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歇斯底裏地嘶吼。
他步伐微微頓了一頓,緊握著雙拳,終走出了房門,連原本帶來的紫竹骨傘都忘了撐便步入了蒙蒙雨中。
夏末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滿腔怨怒地將自己摔在床上,蒙頭想睡,可眼前晃動的都是他離去時的身影和他那傷人的話語。
花一心進來之時,見她蒙在被子裏睡覺,一把揭開了她頭上的衾被,笑道:“什麼時間,竟然在這裏偷偷睡懶覺?我告訴了文樂師兄去,說你……”待她看清她臉上的淚痕,才驚道,“你怎麼了?”
夏末一把抱住了花一心的腰身,“一心姐……我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