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莫是玄若父親玄愈將軍的得力助手,而謝金則是蘇澈的父親——蘇桓的心腹。而那玄愈與蘇桓,一個是將軍,一個是丞相,原本在朝堂中便是勢不兩立的兩派,常常在昭華皇帝麵前針鋒相對,吵得不可開交。兩家都是世家,又都身居高位。其後盤根錯節的勢力難以明測,皇帝忌憚世家的勢力,更是忌憚他們手中的兵權。
蘇家文有蘇桓,武有蘇楠。勢力在各世家之中也是最為龐大。可想而知,昭華皇帝對蘇家的忌憚和防範。玄家就是他手中用來製衡朝廷,牽製蘇家的一顆棋子。而現在這顆棋子竟脫離了主人的控製,跳入了對方的陣營!
蘇澈暗道不妙,麵色變得凝重起來。
“怎麼了?澈哥哥?”夏末關切問道。
“末末,那就是原本追殺我們的黃莫!他此次也來到東琉……我猜想,事情可能不如我們表麵看到的那麼簡單!”
“難不成他還想追著我不放?!”夏末驚疑道,“玄若不是都已經放棄了麼?”
“不,也許他這次來並不是為你而來。不過也說不準,看他們船的航向,許是要回昭華了。若是能找南宮昊打探一番是否有昭華使者前來,應該便能慢慢接近真相。”
二人回到園子,一路倒是暢通無阻,也不知是不是南宮昊特意交代過。進了小院,便往花一心房中而去。此時,她若無事的話定是懶懶地靠在矮榻上發呆。
沒想到,二人一進去,竟小小地吃了一驚。原來,花一心房中並不止她一人。南宮昊正興致盎然地與她聊著點什麼。而玄若竟也坐在邊上,麵色淡淡地品著自己手中的香茗。更離奇的是,她竟也一身女子打扮!
南宮昊見二人進來,並無責怪。隻淡淡笑了:“二位在外玩得可是盡興?”
蘇澈有禮道:“東琉地大物博風景優美,我二人深深地陶醉其中不可自拔。”而夏末則微紅著臉低了頭不說話。
南宮昊爽朗一笑:“蘇公子過獎了,東琉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島國,雖說境內資源確實豐富,可是,若是和昭華相較而言,卻還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啊。”
南宮昊和玄若都在此,二人找花一心商量的打算先壓住不提,隻坐了下來與他們天南海北聊些閑話。
南宮昊歎道:“都說高處不勝寒,我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這般與人聊天了。其實,沒有朋友的感覺……真的有些孤單。”他笑了笑,“難得與一心姑娘這麼投緣。”
他不用“朕”來自稱,在他們麵前稱“我”,對幾人而言無疑是震驚的。堂堂一國之君,竟放下了國君的身份,與他們一介平民圍坐在一桌邊上品茗談天,真真是意想不到。
南宮昊比他們想象中的國君更要爽朗,也更平易近人。他們甚至懷疑是不是因為國度不同,所以禮儀也稍有不一樣。
“一心姑娘想是對音律也十分在行,下人冬兒告知過我你進園時聽聞到我的琴聲頗感興趣的樣子,不如今日賞個臉,高歌一曲?”南宮昊征詢著她的意見。又似是怕她不同意,接著道,“你若是需要琴音相和,若是不嫌棄南宮的琴技……”
“怎麼會?公子不僅琴技高超,琴心更是俱佳。一心心中確實著實佩服呢。一心能聽出公子琴音中曠達高遠的誌向,也能聽出公子琴音中落寞孤寂的惆悵。”花一心笑道。
南宮昊深深看了看她,許久才道:“都說知音難覓,世人皆知我南宮酷愛音律,卻沒有幾人能懂我琴心。一心姑娘都還並未仔細傾聽便能知曉我心中諸多心緒,不可不謂是南宮的知音。”
花一心淺淺一笑,輕道:“不如,這次就讓一心來獻醜,小奏一曲,以供大家消遣?恰好,也能有幸求得公子指點一二。”說罷,她便坐到窗邊琴台邊,輕輕一挑,餘音嫋嫋。
似是一縷幽歎,縈繞在幾人耳邊。待得這聲幽歎慢慢歸於靜寂,才“叮咚”而起,如是春日裏暖陽初綻,冰雪初融,令聽者也心緒縹緲為之動容。眼前似是一副春暖花開,綠柳輕揚的畫卷徐徐展開。
巍巍高山,潺潺流水,盡在眼前。
一曲罷了,幾人仍沉浸在嫋嫋餘音之中不得自拔。良久,南宮昊拍了拍手歎道:“都說高山流水是男兒的誌向,沒想到一心姑娘竟能將其演繹得更勝男子!南宮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