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笑在她懷裏委屈得低下了頭,聲音小如蚊呐道:“我醒來看不見你,還以為你不要我了。”說到後麵幾個字的時候,月河幾乎是貼著她的臉才能夠聽得見她在說些什麼。

顏笑說完,把頭垂的更低了。月河聽她這樣一說,心中立刻軟成了一團棉花。昨夜在她的堅持之下,硬是把顏笑留在了小姐的房裏,她隻是想通過這樣的方法讓顏笑漸漸與小姐熟悉起來。可是她卻忘記了,顏笑在她身邊已經待了整整四年,小姐雖是她的親娘,但對於顏笑來說,卻幾乎相當於是個陌生人。

“都是月娘不好,笑兒乖,月娘怎麼會舍得把你一個人丟下呢!”月河說著,將懷裏的顏笑摟得更緊了。顏笑順勢在她臉上“啵”得留下一吻,作為對她的獎勵。月河高興得揚了揚手中的早點,一臉的溫馨與甜蜜。

淩韻靠在房門上,看著眼前這一幕倍感溫馨的畫麵,眼眶一熱,淚已滑落臉頰。為何原本最應該最親近的人,如今卻變得這般疏離和陌生呢?即使是跟初次見麵的人,她也從未表現得如此膽怯過。可是每當她試圖靠近顏笑身旁的時候,她就會表現出極強的戒心與防備。

她是多麼想要無所顧忌得將她緊緊摟在自己的懷裏,做著天下間所有母親都會去做的事情,聽她牙牙學語,看她蹣跚學步。有哪個母親願意跟自己的親生骨肉生生分離三年,卻一次也沒有相聚過,不是她不想念自己的女兒,而是她實在沒有勇氣去麵對那張輕易便會讓她想起過去的麵孔。

五歲的年紀已經能夠讓她學會自主得分辨很多事情,顏笑如今的思維早已不是任何人輕易便能夠左右得了的。她能憑借自己的判斷來確定她對外界事物的喜歡或是討厭,這是她心中長久以來的一塊心病,也是阻斷她們母女之情進一步增進親情的最大障礙。

淩韻正獨自傷感著,月河已經抱著顏笑走到了她的麵前。淩韻下意識得轉過頭去,用手背擦幹眼角的淚痕之後,這才回過身,微笑著對月河道:“買了什麼好吃的回來?”

月河微微一怔,險些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那件事情發生了以後,原本活潑率性的小姐便學會了以冷漠堅毅的外表示人,她早已不記得有多久未曾聽見小姐用如此輕鬆的語氣講過話了。

“姨娘的眼睛怎麼是紅色的?”顏笑附在月河耳邊輕聲說道,在她的印象中,好像隻有小兔子的眼睛才是紅紅的。不過這話剛一說完,顏笑便悄悄得吐了吐舌頭,幸好月娘剛才沒有在意,否則待會又要在她耳邊嘮叨個不停了。

無論月河私下裏糾正過多少回,顏笑總是改不過來,一直管淩韻叫著姨娘,認為月娘才是她的親娘。淩韻嘴上說著無所謂,心中卻頗為難受。所以每當聽見顏笑叫錯了的時候,月河總是會不厭其煩得跟在後頭幫她糾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