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楚君昊心中真正懊惱的並不是死了這許多名貴的鳥兒,而是他身為堂堂太子,明明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卻獨獨奈何不了這酷暑炎熱。楚君昊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四周唯唯諾諾連大氣也不敢多出一下的太監宮婢一陣怒吼道:“本宮平日裏真是養了一群廢物,滾,都給本宮滾下去。”

眾人正忙著都往殿外退去,這時卻從殿外走進來一個身著內侍裝束的男子。男子來到楚君昊的身邊,先是無比恭敬地朝他行了個大禮,然後側身在他耳邊低語了一陣。內侍話一說完,便垂首立在了一旁,卻見楚君昊已是一臉的喜上眉梢,複又出聲確認道:“此話當真?”

內侍垂首回稟道:“奴才就算有十個膽子也不敢欺瞞殿下,送禮之人已在殿外候著了,殿下若是不想見,奴才這就去將他們打發走就是。”

楚君河大笑出聲,聲音中攙雜著莫名的狂傲與興奮:“為何不見,二弟這可是頭一次來給本宮送禮呢!本宮若是不見,豈不叫人說本宮心胸狹隘嗎!”

內侍顯然有些猶豫得開口道:“可是皇後………”

楚君昊一聽皇後二字,極不耐煩得打斷他道:“你給本宮聽好了,你的主子隻能有一個人。若是再敢拿母後來壓本宮的話,這就是你的下場。”楚君昊一掌劈斷了身旁梨木方桌的一角,拂袖離開了殿內。內侍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半晌呆愣愣得看著那碎落一地的木屑,一步也不敢挪動。都說伴君如伴虎,可這太子殿下的脾氣卻比那猛虎還要陰晴不定。

淩韻特意交待沈良前來送這趟禮,目的有兩個,一時沈良麵生,很多事情都比較方便出麵。二是太子生性多疑,對這送酒之人必有一番言語上的刁難。沈良看似單薄,不善言辭,胸中卻自有一番丘壑,這樣的人無論做什麼事,都能張弛有度,進退有餘,完全能夠獨當一麵。

“難得二弟心中還惦記著我這個兄長,本宮倒是好奇這裏麵裝的究竟是何物,值得二弟如此費心?”楚君昊說著就要伸手去揭其中一個密封的壇口。

沈良立刻笑臉勸阻道:“不瞞太子殿下,這裏麵裝得全都是冰塊。”

楚君昊原以為二皇子送給他的要麼是金銀綢緞,要麼是奇珍異寶,卻怎麼也沒料到二弟專程派人送來的竟是這帝都城中最不值錢的冰塊。於是立刻露出一臉不悅道:“真是難為二弟一番心意了,本宮若是不收,別人會說我這個做兄長的沒有氣度。本宮若是收了的話,萬一被父皇知曉,定本宮個私相授受之罪,這可叫本宮如何是好呀?”

沈良知他話中真意,心念轉動,忙上前陪著笑臉道:“太子殿下明鑒,皇上若是得知此事,心中高興還來不及,又豈會有責怪之意。何況這冰塊看似普普通通,實則裏頭卻是另有乾坤。”

見楚君昊一臉的迷惘與困惑,沈良趕緊在他耳邊低語了一番,楚君昊聞聽之後立時一改先前萎靡不振的模樣,眉飛色舞得盯著眼前這六七個大壇子,不可思議得歎道:“倘若這東西真能如此神奇,本宮定然還曾給二弟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