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塘邊上,楚君河雙手並攏用力按向淩韻的胸口,積在胸腔裏的水這才一點點得被吐了出來。見她醒了過來,楚君河毫不溫柔得將她濕漉漉的身體丟回了地麵,恨恨得望著水麵道:“ 命是你自己的,你想死誰也攔不住你,下次若再要輕生,記得找個一擊即中的方法,省的浪費時間。”
淩韻也是氣急,哪裏管的上他的本意是好還是壞,猛地站起身來毫不示弱得反擊道:“你說的一點也沒錯,所以下次請你也記得,我的死活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目送著淩韻隱含怒氣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夜幕底下,楚君河轉頭看向水麵之上那明亮的倒影笑出聲來:“會生氣,還能罵人,看來是我擔心過頭了!”
翌日,喬裝過後的三人分別扮成了年邁的老翁,體弱多病的老婆婆,還有一個因發紅疹而不能見風的孫女兒,同坐在一輛馬車上準備出城。相較前些日子,城門的守衛足足增加了兩倍,進出城門時的盤查也更加仔細了。一抬頭,城門上劉珣筆直的身影立刻映入了她的眼簾。淩韻眼中出現了一抹異樣,那是想要躲閃以及逃避所有與她熟識之人的目光。楚君河發現了她此刻的不對勁,輕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淩韻朝他點了點頭,繼續裝出一副病歪歪的神態。
臨過城門時,果然有官兵上前進行盤問,楚君河按照事先早已想好的說辭順利應付過去。馬車一路向南,沿途隻稍作歇息,並不打算要投棧。因為隻要還在北國的地界之內,他們就算不上是絕對安全的。驕陽似火,空間狹小的馬車裏,淩韻隻覺胸腔裏翻騰著濃重的血腥味。由於強忍著不想讓自己咳出聲來,她的臉頰漲得一片通紅。可是沒過多久,淩韻便捂著胸口陣陣喘息道:“我腹中的孩子怕是快要出生了,記得千萬要保住這個孩子。”
月河驚恐之下迅速撩開車簾,探頭對坐在前麵正駕馭著馬車的楚君河求救道:“小姐就要臨盆了,快想想辦法吧!”
楚君河猛勒韁繩,迫使正在奔騰的馬兒停了下來。然後攔腰抱起已經陷入昏迷的淩韻,心急火燎地朝著官道旁邊一個臨時搭建起的茶寮奔了過去。楚君河匆忙趕到茶寮時,卻見一群麵目猙獰,滿臉橫肉的男子正手持大刀,威逼著茶寮內的眾人交出他們身上的所有錢財。
意識到了懷中女子的氣息正在一點點得減弱,楚君河猛然抽出腰間的軟劍,一招遊龍潛水,銀色的劍花便在眾山賊的眼中一一綻放開來,十幾個身長七尺有餘的彪形大漢,轉眼間皆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倒地而亡。那劍又快又準,死去的山賊均是一劍封喉,十幾條鮮活的生命便在這冷然的劍光之下無聲隕落在眾人眼前。楚君河快速掃過茶寮內已被這驚駭的一幕嚇得麵無人色的餘下眾人,陰沉的目光牢牢釘在了其中一個身穿花布短襖的婦人身上:“內子突然臨盆,有勞這位大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