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從知道自己有孕在身後,淩韻總是睡得極淺。起初是為了提防王府中有人對她暗下黑手,後來便是雲麟的傷害讓她整夜整夜的失眠,以至於到了後來稍有響動便會被突然驚醒。
一夜之間潛入相府兩次,莫非他是後悔了,來找自己為他父母償命的。淩韻苦笑著看向站在對麵的男子,清冷的月華傾瀉在他的臉上,那張臉頰依舊如同初見時的冷峻肅然。若一定要說有何不同,應該是嵌在劍眉之下的那雙眼睛了吧!
最初相遇時,他一日之內便救了自己三次,淩韻誤以為他就是自己的有緣人。如今看來,兩人的確是很有緣。隻是這緣,並非是簽文中所指的姻緣,而是令相愛之人相互痛苦,卻又無法自拔的孽緣。
“不知雲公子深夜造訪,可有要事?”淩韻冷漠且疏遠得問話讓雲麟心底莫名生出一陣尖銳的刺痛。她如此急著與自己劃清界限,是在向她表明自己堅定的態度嗎?雲麟感覺心底徒然生出一陣落寞,但也僅僅是轉瞬即逝。
“青舞失蹤了,棺蓋是密封的,所以她極有可能是被人劫走的。”雲麟情急之下,也不管此刻麵前之人是否願聽,直接將自己的猜測告訴給了她聽。
“請問,這與我又有何關聯?”淩韻冰冷的話語不帶一絲多餘的情感。從他那般殘忍得告訴她一切的真相開始,一切就已經變了。說她冷漠也好,說她殘熱也罷,對於一個隻見過一次麵的人來說,她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再去施舍什麼所謂的同情心。若真要說起來,或許淩韻現在的處境則更需要人同情。
她隻想平平凡凡過好自己的日子,一切與她不相幹的人或事,最好永遠都不要再來打擾她,任他自生自滅好了。或許遠離了一切陰謀,權利,愛恨,她會活得更精彩也說不定。她的願望真的很渺小,隻是希望遠離所有的傷害以及不快樂。
雲麟一時之間被問得啞口無言,清澈的瞳孔中放射出的無比強烈的抗拒之意,她的全身就好像豎起了一根根堅硬無比的刺一樣,隻要稍感不妙,便會用盡一切力量去攻擊對方。即使這樣做的結果,是將自己也弄得遍體鱗傷,她也無所謂嗎?
雲麟感覺兩側的太陽穴有些微痛,嗓音沙啞得對她說:“答應我好嗎?做回快樂的自己,悲傷不應該屬於你的。”
淩韻仿佛聽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是他硬生生得將她逼迫至此,現在卻又來說什麼要她做回快樂的自己。是他太過天真了,還是他將自己想的太過愚蠢。在一個地方受過一次傷害的人,難道還會在同一個地方再受兩次傷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