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淒迷,月光暗淡,天空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黑色的麵紗。四周黑壓壓的,看不出一丁點的亮光。這樣的夜晚,於出逃是最合適不過的了。但是出相府容易,想要出城卻是難上加難。好在淩韻早已想好了一個安全的落腳點,相信就算到時官兵挨家挨戶得在城內搜查,也絕對找不到那個地方去的。
房內放好了兩封信,一封是給爹娘的,另一封是給劉珣的。雖然明知她這樣不負責任得逃婚之後,將會帶來怎樣的後果,但是她真的不想做出令自己遺憾終生的決定。
借著夜色的掩護,淩韻由相府後門神不知鬼不覺得離開了。就在淩韻離去的同一時刻,一條黑影如夜風般靈敏得閃進了淩韻房內,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取走了淩韻留在桌案上的那兩封信。
相府廳堂,此刻彌漫著一股說不出的壓迫之感。隻見淩相國黑著一張臉,一言不發得盯著麵前跪在地上無聲抽泣的月河。原以為這丫頭是真的想通了,願意承認這門皇上欽賜的婚事了。可是,千算萬算,沒想到自己一輩子老謀深算,結果卻栽在了自己女兒的手上。
“說吧,什麼時候發現小姐不見的?”淩相國聲音不怒自威。他盡量將滿心的火氣壓到最低,因為他心裏很清楚,就算此時發再怎麼大的脾氣也於事無補。跑都跑了,難不成還真派人將她從外麵給綁回來。別說是相府丟不起這個人,就算是王府在知曉此事之後,也斷不會就此作罷的。
“今天早上,我去叫小姐起來的時候,人就已經不在屋裏了。”月河傷心得說道。她一向都覺得,在整個相府裏麵,小姐最信任的人就是她了。她還答應過自己,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把自己一個人丟下的。可是現在,她卻一聲不吭得離開了。是小姐已經不需要自己了嗎?還是她根本就信不過她?
“備轎,老夫這就進宮去向皇上當麵請罪。”淩相國無奈的歎了口氣,事到如今,也隻有他這個做爹的來給女兒處理善後了。但說到底,畢竟是相府理虧在先,不管皇上到時會做出什麼樣的懲處,他都隻能是啞巴吃黃連了。
“慢著。”在淩相國,淩夫人以及跪在地上的月河詫異的表情之下,婉怡走上前分析道:“姨夫,莫非事到臨頭連您也糊塗了不成。皇上親口賜的婚,君無戲言,又豈能出爾反爾。先不說皇上那邊會不會答應,隻說景王,皇上待他如何,是眾所周知的。如今表妹逃婚,如此奇恥大辱,你叫他如何能夠咽得下。而皇上為了顧念手足之情,又豈會對此事善罷甘休。”
“韻兒,你好糊塗啊!”淩夫人一聲長歎,昏了過去。淩相國聽完婉怡所言,怔在那裏,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老爺,那這轎,還備不備了?”管家立在一旁,小心翼翼得問道。隻見淩相國無力得朝他擺了擺手,頹然坐回了楠木鏤空雕刻花紋的太師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