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一心傾慕的,居然會是這樣一個心機深沉的女子。家傳寶物被騙走了之後,父親覺得自己養出如此不孝的兒子愧對列祖列宗,含恨離世了。不久,連母親也跟著一病不起,沒多久也撒手人寰了。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在騙走了邱家的家傳之寶後,又以莫須有的罪名巧取豪奪,進而霸占了邱家的所有家產。一夜之間,他從一個自小錦衣玉食的富家子淪落為街頭靠行乞度日的窮書生。
因為怕得罪程府,已至全縣竟無一人敢收留淪落在外的邱祈年。他為了替自己和死去的父母討回公道,冒著大雨在縣衙門口跪了三天三夜,直到被人打昏,然後扔在荒野。這一切全都是拜眼前女子所賜,叫他如何能不怨?如何能不恨?
“一個已經在鬼門關前走過一圈的人,你說好不好,程大小姐?”邱祈年最後幾個字說得咬牙切齒,讓站在他對麵的程婉怡不禁一陣膽寒。
“祈年哥哥,以前的事,都是婉怡不好。你大人大量,求你原諒我這一回,好不好!”婉怡眼中閃動著瑩瑩淚光,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實在讓人不忍對她說出半句狠話。如果是在兩年前,就算她是想要天上的月亮,邱祈年也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滿足她這個願望。可是時至今日,他若還是冥頑不靈的話,那就真是活該了。
“哼,原諒?在下一介賤民,如何有資格原諒堂堂知縣老爺的掌上明珠!程小姐若是沒有別的什麼事的話,請恕祈年不敢多做挽留。”邱祈年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對她說出這番冷酷無情的話來。
“祈年哥哥,我早已不是什麼知縣千金了。就在你失蹤不久之後,我父親因為被人誣陷,罷官之後就不幸去世了。如今我也和你一樣,孤苦無依,否則又怎會寄人籬下的待在這相府中小心度日呢!”婉怡說著,眼淚也跟著落了下來。
邱祈年聽她聲淚俱下得訴說著自己的不幸,堅硬無比的心竟在這一聲聲哭訴中再次變得不堪一擊。婉怡見時機差不多了,忙哭著說道:“我這輩子做得最後悔的一件事情就是不該聽從爹爹的話,故意去接近你,害的你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若不是看到你安然無恙地站在我麵前,我想我一定會受到良心的譴責,一世都不得安寧。這幾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惦記著你,或許是上天聽到了我日日夜夜的祈禱,所以才又讓我們在此相遇的。”
“你說,一切都是你爹的意思?那麼,你從來都沒想過要欺騙我,是嗎?你是說,你其實還是愛著我的,是嗎?”邱祈年激動地抓住了婉怡的雙手,一句接一句得問道。
“是,我從來都沒想過要欺騙你………”程婉怡說完最後幾個字之後,順勢靠在了邱祈年的懷裏。像極了一隻溫順的小貓咪,等待著主人的撫慰,也隨時準備著向主人伸出它鋒利的貓爪。
“救命啊………”婉怡不知何時早已解開了領口的幾粒紐扣,然後猛地推開邱祈年,故作驚恐得喊出了聲。
邱祈年一個踉蹌,然後定定站在原地,望著這個美豔如花的女子,自導自演著這出精心布置的戲碼。心裏已然清楚得明白到自己又一次掉進了這個女子為他所設的溫柔陷阱裏麵。
“哈哈哈,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後針,兩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哪!”邱祈年自嘲得笑聲回蕩在寂靜冷凝的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