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的趙家村,放目望去,一片的枯黃,無論是田裏的稻穀,還是地裏的苞米都是焉在地裏,看來,今年的年景不好啊!
六月回到家,放下背婁,馬上跑到廚房,拿起水瓢,喝了一肚子水,終於感覺肚子不在咕嚕咕嚕的叫了,方才停下。到院子裏,看到兩個四五歲的娃娃已經在整理自己帶回的野菜。
“小草,小花,趕緊回屋裏去,這天太熱了,你們還小,讓姐姐來做就好了。”兩個小孩放下手中的野菜,也拉著六月回到屋裏,六月一進屋就渾身舒暢。沒辦法,天氣太大了。小草去了偏房拿蒲扇,小花就六月按在椅子上給她捶背。
“姐姐,你今天又一大早就出去了。我和哥哥還打算跟你去幫忙的,結果起床的時候,你和娘都走了。”小花邊捶背邊抱怨。六月把小花抱到腿上坐著,捏捏她的臉蛋,“小花乖,出去挖菜很幸苦的,你還小,就和小草在家裏玩吧!”小花掙開六月的懷抱,“可是,姐姐出去了一個上午,才帶回來半婁野菜,娘說馬上就要入冬了,我們冬天就沒吃的了。我和小草也想去幫幫忙,多找點吃的回來,這樣,冬天才不會挨餓。”小草拿來了蒲扇,給六月搖著扇子,聽到小花的話,也在一旁點頭,“姐姐,我和小花也不小了。隔壁的虎子哥和我們一樣大,他都已經和他二哥出去找吃的了。我們也可以的。”
六月看著這小花小草,在自己原本的世界,還在幼兒園裏快快活活的玩樂,而這兩個孩子已經知道饑餓的感覺了。六月心裏有點酸楚。拉著兩個瘦弱的小手,交疊在一起,“小孩子就要有個小孩子的樣,你們兩個在家裏好好看著家,就是再給我和娘幫忙了,再說,吃的都在大山上,你們小胳膊小腿的,別幫倒忙就成了。”
六月休息了一會兒,帶著兩個小屁孩到廚房。涮了鍋,掀開米缸蓋子,米缸很大裏麵是糙米,卻也隻是將將鋪滿米缸的底。六月把糙米趕到一處,抓了三把米,又把米鋪平,據說這樣在外麵的人能夠平平安安的。舀水淘完米,放進鍋裏,添進去大半鍋的水。正要去生火,看到兩個懂事的孩子已經生好火了,也就囑咐一番,到院子裏收拾野菜去了。
將辛苦了一上午挖回來的野菜攤在柵欄上,有點損壞的就挑選出來,中午做菜吃,不大的一圈柵欄上全是自己挖回來的野菜,也就是一些馬齒莧,婆婆丁。又將幹掉的野菜收成一捆,放進家裏的地窖裏。地窖中也是存了四五捆野菜了,六月把野菜小心翼翼的擺放好,出了地窖,仔細的蓋好蓋子,回到廚房。
兩個孩子排排坐在火灶前的小板凳上,灶裏的火焰印在小孩可愛的臉上一片通紅。六月把野菜洗好,切成細絲,一部分放進米粥裏,一部分用點粗鹽醃上留作小菜。
不一會,粥就煮好了,將灶裏的火種小心保存著,留著下次生火,畢竟火折子也是要銀子的。招呼小草小花離開爐灶,洗幹淨手,拿出碗筷,一人盛了一碗略濃稠的粥,六月端著醃製的小菜到正屋坐定,把兩個小孩安頓好,自己又到廚房喝了一大碗的米湯。看鍋裏還有大半鍋米粥,六月又舀了一勺子米湯,米湯澄亮澄亮的,隻有幾粒米,六月喝完,摸摸肚子,圓潤的,苦笑。
六月把米粥蓋好,晚上還要吃的。去了正屋,陪著兩個小孩吃飯,小花見姐姐沒有端碗出來,忙把自己的碗放到六月旁邊,小草也放下了筷子,六月推開小花的粥,摸著小草的頭,“姐姐已經吃過了,現在是陪你們吃,”說完兩個小孩眼睛直往六月的肚子上瞟,明顯的不相信,六月不知是該說弟弟妹妹太聰明還是太愛自己了
“真的,不信,你們摸我的肚子,”六月拉著小花的手放在肚子上,“看吧,鼓的,姐姐真的吃過了,你們也趕緊吃吧!”小花摸完肚子,向小草點點頭,兩孩子這才重新開始吃飯。
吃完午飯,陪著小草和小花去午睡,自己也去炕上躺著。炎熱的午後,知了急促的鳴叫。六月輕輕搖著蒲扇,讓弟弟妹妹放心入睡。慢慢的,看著入睡的孩子,六月自己也躺倒炕的另一頭,睡去了。
六月躺在炕上,不怎麼睡得著,她想起了在現代的花店,現代的繁榮,現代的燈紅酒綠。六月是個穿越人士,在現代是一家花木店的老板,家裏從爺爺的爺爺開始就是養殖花木的,可惜,六月的爸爸媽媽因為到深山老林裏麵尋找稀世花木遇上了老虎,不幸喪命。六月就是爺爺帶大的,就連六月一手養殖花木的活計,都是爺爺教的。可是,爺爺年紀也大了,在六月成年不久,爺爺也去世了,六月就成了孤家寡人一個。六月也不知道怎麼到的趙家村,仿佛就是睡了一覺醒來,就穿越到了這裏。成為了一個名為蕤娘的女孩。對於六月來說,穿不穿越都是一樣,但她更喜歡趙家村,因為六月覺得自己又不是一個人了
六月來到這裏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如何度過即將到來的冬天。趙家村已經幹旱了兩年了。雖說天下太平,皇帝是個好皇帝,可是天高皇帝遠。土皇帝又不是個好官,慢慢的田地都裂開了一條條口子,地裏的莊稼不好成活,都是靠人力去一擔擔挑水灌溉。人哪有比的過老天!莊稼慢慢枯死,收成慢慢少了。因此,家裏是越來越窮。六月家裏沒有成年男人,父親五年前去了,得了風寒,由於得病時莊稼剛好成熟了,六月爹病還沒好,就下地幹活了。結果病情越發嚴重,掏光了家裏的積蓄,甚至把六月的妹妹芙娘賣給了人牙子換錢,六月爹還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