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細蒙蒙的,天色開始轉灰了,山間小路上隻有偶爾路過的趕牛老伯,遠遠的一輛馬車朝小路奔了過來,一個俊秀的男子揮著馬鞭喝道:“駕!”雨水打濕了他的頭發和衣服,他絲毫未察覺的樣子。
她還是沒有逃跑,這次畢竟是代替師傅出席武林大會,以後和明梗音碰麵的機會還多著了。
馬車拐了個彎,奔上草叢,行駛了大概五分鍾,“馭!”的一聲,馬車停了下來,蘭寧從車上跳下來,湖邊根本沒有半個人影。
“這麼慢!”附近一棵大榕樹下穿來了不耐的抱怨聲。
蘭寧跑了過去,隻見明梗音靠在樹上,雙眸無光,唇邊流淌著黑色的血漬,眉緊促,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憤怒。“喂,你沒事吧?”
“背我!”明梗音低低地命令道。
蘭寧一咬牙把坐在地上的他拉了起來,“死得了嗎?死不了自己走幾步。”
“你……”他微惱地瞪著她,此時眸中才跳躍了火花。
撇了撇嘴,蘭寧把他的手搭在她肩上,右手則放在他另一邊的手肋下,“明梗音,記住你欠我這個人情,若是剛才,你確實有能力殺了我,但現在的你完全虛脫了。”
明梗音別過頭,聲音越來越低,“是嗎?那你就試試看。”
明明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還死要麵子,蘭寧使出所有的力氣硬是把他半拖半扶到了馬車上,看了一下天色,隨便戴了個草帽便頂著雨水驅車趕去酒樓。
到了酒樓天已全黑了,再請個大夫看過明梗音後已是入夜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才發現自己頭發暈,摸了一下竟然發燙了,沒有多想,蘭寧拖著疲憊的身體躺在床上。
如果不是三年前地牢爆炸了,如果不是師傅救下她,可能如今的她還周旋在那些人身邊,三年前的她畢竟太稚嫩了。地牢的那場爆炸其實另有玄機,這是她心裏的一個坎,那次爆炸是達奚漓夙一手策劃的,可是地道塌陷又是誰了?
三年來她得到的消息雖然有限,但心裏也有個底了,三年,外麵真的天翻地覆了。
昏迷中畫麵一幕幕閃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蘭寧終於醒了過來,一醒來就看見趴在桌上瞌睡的明梗音,濃長的睫毛一顫一顫,很不安的樣子,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唇,整張臉完美得讓人羞愧。
輕輕掀開被子,蘭寧坐了起來。
“你醒了啊?”明梗音揉著惺忪的眼睛說,“那個,我讓廚房給你熬了薑湯。”
蘭寧睜大了眼睛,他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好了。
“生病了怎麼也不說一聲?連照顧自己都不會。”明梗音無視於她的吃驚皺了皺鼻子表示不滿。
半晌,她才開口:“你好些了沒?”
“這個不用你來操心!”明梗音站起來,“晚點藥堂會送些感冒藥過來,要記得按時吃藥,我先出去了。”交代好便走向門口,拉開門。
“明梗音……”蘭寧急急叫了句。
“什麼?”他回過頭,疑惑道。
“呃……謝謝你。”蘭寧低聲道。
“我隻是不希望你扯我後退而已。”明梗音冷笑道,雙眸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