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皓陽初透,天邊道道霞光,潛藏在雲間深處。
蒼天之下,蠻荒之中,不知名的村落裏,一群兩三歲的孩子追逐嬉戲,樂此不疲。
整個村子仿佛世外桃源一般坐落在深山之中,周邊雄峰峻嶺,高山巨峰環繞,參天古樹密布,鬱鬱青青,仿若仙境。
這看起來祥和而又如詩如畫的仙境,同樣也是凶獸的樂園。
在那些雄踞千裏的山林之中不時傳出陣陣動人心魄,直衝霄漢的吼聲,充斥著血腥與殺戮,令人頭皮發麻,為之心梗。
村落之中孩子們對比仿若未覺,依舊歡聲笑語,樂不可支。大人們各自忙著手中的事情,也毫無所感。
所有的吼叫聲仿若被隔絕一般,終究難以踏入這裏分毫。
一座祭壇坐落在村子的正中央,並沒有什麼反常的地方,而在祭壇之上,一尊巨鼎擱置著,散發著朦朧而又輕柔的光華,流光溢彩,甚為不凡。
巨鼎三足鼎立,渾圓的周身上刻畫著奇特的符號以及圖案,也有一些古獸圖案,刻畫的栩栩如生,蒼勁雄渾。
巨鼎散發的光華向著周圍不斷擴散,直至完全籠罩整個村莊,行成一道屏障,將凶獸拒之門外。
果然,一鼎重器,佑一方平安。
而所有的靜謐與祥和也隨著一名男子的到來轟然破碎。
男子宛如劃過天際的流星,從天邊而來,徑直落在山村之外,落地之時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男子懷中抱著一個繈褓,一個嬰孩安靜的睡著,並沒有被驚擾。
村子裏,婦女呼喚著孩子回到家中,以防不測,男人們朝著村口的方向彙聚。
“你是何人,到此意欲何為?”
一名中年人緊握著手中的長刀,他們這裏與世隔絕,不聞世事,從未被驚擾,今日突然出現一個外邊的人,自然略感緊張,還是謹慎些好。
村外的男子身披重甲,手中長槍更是血跡斑駁,身上也沾滿了鮮血,蓬亂的頭發,以及血絲密布的眼眸顯得有些狼狽。
“我自定川林家而來,此行是為求助。”
男子聲音沙啞,目色深沉,殘破的盔甲難以遮掩身軀之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對此男子也隻是微皺眉頭,一身英氣,不見絲毫衰弱。
“你可有能證明你身份之物?”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原本亂作一團的眾人快速的讓開了一條路,走出了一位老者。
老者背部微駝,銀發白須,蒼老的臉頰密布著道道深深地溝壑,精銳的目光注視著男子,眼皮輕微顫抖著。
“族長,”
周圍的人畢恭畢敬的看向老者,一直懸著的心也隨著老者的到來而歸於平穩。
“你可有表明你身份的物件?”
老者微微頷首,而後再次對著男子問道。
“不知此物如何?”
男子從懷中繈褓之中摸出一塊玉佩,高高舉起。
玉佩之上僅有一個“林”字,蒼勁有力,在陽光之下熠熠生輝。
老者仔細端詳一番之後,點了點頭,虛空一點,守護著村莊的光幕隱去,消失不見。
“定川林氏族人,拜見前輩。”
男子躬身一拜,以示尊敬。
“不必多禮,定川那邊可是有變故發生?”
老者示意男子不必在乎這些繁文縟節,眉頭緊鄒,滿是擔憂。
看男子渾身浴血,想必定時經過一場大戰,而且若非有重要事情絕對是不會來這裏的。
“卑職無能,主人離開之前將整個林家托付給了我,我卻沒能護佑好林家,終究在仇敵尋釁之下而家破人亡,有負主人所托,實在是罪該萬死,奈何小主年幼,尚不可行走,隻有送至此處,求長老收留,我自當離開這裏,對那些故去的兄弟做個交代。”
男子雙目通紅,熱淚盈眶,心中的自責與悲痛溢於言表。
“這是林天的孩子嗎?”
老者快步上前,接過男子手中的繈褓,輕攬懷中,謹慎而又小心。
慈愛的端詳著懷中嬰兒,老者滿是滄桑,飽經風霜的臉頰上擠出了一絲笑容,雖略微有點難看,卻十分的真摯。
老者抬起頭,目光迷離,仿佛穿過了雲層,跨越了時間,再度想起那以往的事情。
過去的事情老者依然是曆曆在目,卻又恍若隔世。那時林天也像眼前的嬰兒一般大小,也是這樣躺在他懷中,自己親眼看著林天一點一滴的成長,一絲一毫的蛻變,直至他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一個完全可以獨當一麵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