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割裂的雙生花(2 / 2)

“歐陽汐,求求你,去看看晴雯吧!她很不好,她醒來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她嚷嚷著你的名字,還有大聲的喊姐姐!她根本沒有姐姐啊!她已經瘋了!”陸晴雯的媽媽語無倫次的拉扯著歐陽汐,而她看到了什麼?那個意氣風發的男子現在變成了一灘死水,如同頹敗的草。可是她不得不來求歐陽汐,晴雯不行了,沒有人可以壓製住她。

歐陽汐任她拉扯推搡,跪在地上雙眼盯著地板,也許他什麼都沒有看。他已經聽不到聲音,也看不到東西了。可是小菀卻有了反應,她連滾帶爬的翻下床,猛扯斷插在手背上的點滴,撲到陸太太的跟前:“你說什麼?她叫什麼?”

“你給我讓開!”陸晴雯的媽媽反手一巴掌,將小菀打翻在地上。小菀感覺到口裏一股腥味,她卻絲毫不在意這些,她又衝了過去,雙眼亮如繁星:“你說她叫‘姐姐’!”

歐陽汐終於聽清楚了耳邊這一句話,他難以置信的看了一眼小菀,小菀眼裏有和他一樣的神色。他猛地站起來,扯著陸晴雯媽媽的手臂:“我要去見她!”

他又不忘回頭對小菀說:“你在這裏等我!很快!”

說完他幾乎是拖著陸太太在奔跑,他必須快點,再快點!小菀跌坐在地上,眼睛直直的看著衝出去的兩個人,她也想跟過去,也想去看看,她的心中又有了一絲希望。也許,還有可能……

歐陽汐光速衝到了陸晴雯的病房裏,她一點也不聽話,亂嚷嚷亂動,幾個醫生合力把她押回了床上,給她注射了一支鎮定劑。

她在大聲喊道:“汐,救救我,這是哪裏?救救我!我看不見了,我什麼也看不到了!”

歐陽汐幾乎在同一刻認清楚了這個人外表下的靈魂,那雙宛若水晶的眼睛,可以直視入內心的眼睛,那雙噙淚卻倔強的眼睛,還有那熟悉的口吻。是鏡芷!是他的鏡芷!

歐陽汐跑到陸晴雯的床邊,正準備去抱住她,可是他又猶豫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她是鏡芷,那麼陸晴雯去了哪裏?

“姐姐不見了!我找不到姐姐了。”她哭喊著,語無倫次,她對於站在跟前的歐陽汐沒有任何的反應。

歐陽汐產生了強烈的不祥預感,他伸出手掌在陸晴雯眼前晃了一下,可是她居然沒任何的反應——她失明了!

她哭喊著抓住了跟前一個人的手,她把指尖放入歐陽汐的掌心,然後她感覺到眼皮越來越沉重,她的哭泣聲愈加模糊,漸漸陷入了昏睡。

“歐陽汐,你一定要負責,晴雯腦震蕩,現在她失明了!她變得神經錯亂了,我該怎麼辦啊!天哪!”陸晴雯的媽媽在他耳邊哭聲震天,很快也暈厥過去。旁邊的醫生馬上將她轉移出去,送到了其他病房。

歐陽汐卻半晌沒有回過神來,他一直盯著陸晴雯昏睡的臉,覺得一切太離奇,太科幻。但是他剛才的的確確看到的是鏡芷,千真萬確就是鏡芷,是車禍讓這三個人出了什麼問題嗎?可是她為什麼看不見了!她失明了!

他的腦袋一片混亂,從失去鏡芷徹骨的悲痛,到感知希望的存在的欣喜,到現在的震撼,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了。陸晴雯變成了鏡芷,還是陸晴雯身體裏存在鏡芷?他可憐的鏡芷,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歐陽汐蹲下來握住她的左手,那手上有很多繭子,那不是小菀和鏡芷的手,那是陸晴雯的。他的眼裏有太多的心痛和悲切,他愛的是一個單純的靈魂,一個可憐的靈魂,他不知道接下來鏡芷該怎麼辦,陸晴雯知道自己失明後會有什麼反應。

可是隻要他的鏡芷還在,一切就是有希望的,他隻要鏡芷還存在這個世界上。

他現在需要做的,是告訴小菀鏡芷的事情。於是他站起身,最後望了一眼陸晴雯,大步往小菀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