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歐陽汐的音樂會(2 / 2)

修彬哥也說過,他要和自己永遠在一起!他當時說得那麼堅定,讓人毋庸置疑。那段初戀是多麼的美好,好得讓小菀不能回味,因為一旦想起,心就會像玻璃缸一樣跌得粉碎。

也許生病中的人會變得特別軟弱,小菀居然開始設想鄭叔叔沒有死,劉阿姨沒有趕走她,鄭叔叔把自己和修彬哥一起送去美國,那又會是怎樣的呢?她會不會還拉著小提琴,會不會和修彬哥依然是戀人?會不會……

就這樣,她渾渾噩噩的度過了一天,傍晚時她饑腸轆轆的醒來,爬起來給自己煮了一包方便麵,一看時間,演出就要開始了,可是鏡芷為什麼還不出來呢?小菀急了,來不及好好吃完方便麵,就拿著票和包包出門了,她知道,鏡芷看得到,她眼睛可以看到的東西鏡芷也會看到。

公車上很擠,小菀沒有座位,她隻能手拉著扣環。車開了一段,她的身體開始搖搖欲墜,她咬緊牙關,隻覺得頭痛欲裂、眼冒金星。但她必須堅持,她要讓鏡芷見到歐陽汐學長。

她終於及時趕到了,走下公車,外麵突然下去瓢潑大雨,公車站離劇院還有幾百米路,小菀頭頂著小包就往雨裏衝,她太害怕遲到了,看不到歐陽汐的出場。她知道,那肯定是驚豔的一瞥,她太了解歐陽汐了。

想到這裏,她的臉上都是笑容,雨也不覺得大了。她跑到劇院的台階上,身上大半的衣服都被淋濕了,這對於本來就感冒的她無疑是雪上加霜,劇院裏麵傳來雷鳴般的掌聲,小菀急得趕快檢票進場,她恨不得一步就竄到裏麵去。

掀開厚重的紅天鵝絨門簾,小菀隻覺得裏麵氣氛突然變得莊重起來,舞台的幕布剛剛開啟,交響樂隊的成員都各就各位,舞台後藍瑩瑩的一片光芒如夢似幻,台前在打著橙色的光,和藍色形成強烈的對比。

小菀一眼就看到了舞台左邊的歐陽汐,她輕呼一聲,但馬上捂住了嘴巴。她倏地感覺到自己心髒在劇烈的跳動,並且陣陣抽痛,她知道,那肯定不是自己的感覺,鏡芷——她看到了!

歐陽汐穿著純白的燕尾服,坐在他的黑色三腳架鋼琴旁。他連發型都沒有變,依然是到脖子的栗色短發,但有幾縷長到肩膀,他的神態也和往常一樣,那麼從容,麵對成百上千的觀眾顯得十分澹泊。但他的技藝見長,彈奏的琴聲洶湧如接天巨浪,群嵐疊翠,那磅礴的氣勢是他曾經達不到的高度。他表情嚴肅,眼神銳利,陶醉於自己的世界,那是一片音樂的汪洋,他看不到舞台下方,看不到觀眾,甚至聽不到掌聲,他隻是專注於他的琴聲,動作熟稔優雅。

小菀貓著腰找到自己的座位——那是個很不起眼的位置,還好劇院良好的音響效果,到每個位置坐著都可以聽到無損的音質。但她要的不是音質效果,她希望歐陽汐能看到她。但當她坐在這個位置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一切隻是妄想,她小小的身軀淹沒在人海裏,成為黑壓壓的一片頭顱,他沒有理由會看到自己。

“鏡芷,他好棒,對吧!”小菀在心裏這樣說道。歐陽汐學長真的好出色,他終於站在巨浪的頂端,達成了兒時的夢想。小菀簡直不敢相信這樣出色的人,自己曾經還和他合作過,一起參加學校的比賽。當然,那個事情是托了鏡芷的福!

小菀非常專心的聽著這支世界水平的樂隊的演奏,她的眼光飄到了首席小提琴的位置上,那位首席小提琴手是個長發飄飄的女生,清秀可人,她拉小提琴的樣子很美,而動作也十分到位……

小菀拍了拍自己的臉:人家的水平肯定是世界級的啦,用得著我來評論麼?真是!

她不再去看小提琴,她會想起媽媽,想起劉阿姨那張憤怒的臉。

一曲接一曲,每一曲完畢,場下的觀眾都報以熱烈的掌聲。小菀跟著鼓掌,她眼角噙著激動的淚水。

音樂,曾經伴隨她多年的事物,卻在一朝突然被她摒棄,她沒有臉去麵對自己的媽媽,沒有臉麵對鄭叔叔,沒有臉去見歐陽汐,更沒有臉去碰小提琴了!

當最後一曲完畢,成員們站起來行禮的時候,小菀才突然驚醒:原來一切這樣快就結束了!劇院的燈亮了,帷幕落下,她看到歐陽汐走了……

“歐陽汐學長!”她大聲喊著跳起來,可是距離那麼遙遠,人群嘈雜吵鬧,他可以聽到才叫見鬼呢!小菀撥開人群,拚命往舞台那邊跑。別人隻當她是個瘋狂的女粉絲,沒有人管她,她跑到舞台邊上,看到最後的幾個成員也進了後台。

“歐陽汐!”她大聲喊著想往裏麵走,兩個保安突然出現在她麵前,張開手將她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