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最是帝王家。相思擺擺手,道:“我乏了。殿下戎馬倥傯,不宜久留。”
明明白白地趕人走。
淮戎倒也不傷心,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苦中作樂也算是件樂事。沒過幾日,相思真得到了好消息。
那日,天朗氣清。
薑無念跑進屋來,歡天喜地地道:“嫄兒,你爹好了!”
相思不解其意。但看娘開心,她也開心,就露出抹傻笑。
薑無念一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是不懂裝懂,好笑地拍了下她的腦袋,道:“你爹全想起來啦!”
“我爹恢複記憶了?”相思樂不可支。
這的確是件樂事。
“爹,爹,爹……”相思繞著相玉煙跑前跑後。
相玉煙哭笑不得:“你不累麼?”
相思搖頭,抱著對方的胳膊撒嬌。
“進屋去,爹有話與你說。”相玉煙道。
相思依言而行。
一家三口都齊了。
相玉煙微微吸了口氣,緩緩道:“先說第一件事,關於那個白衣人,我的確不知那人是誰。但他又的確用的我相家獨門武功,且對我的招式極為熟悉。我這幾天思來想去,也沒想出這是何人。但他的確對阿嫄有敵意,甚至……”他看向薑無念,“他對夫人你也是有怨恨的。隻不過,夫人你武藝高強,他不得手而已。”
相思默然,氣氛凝重。
薑無念瞟了眼丈夫和閨女,插科打諢道:“偏生就對我與嫄兒不滿,對你這個相家之主一點怨恨都沒有?會不會是哪個對你有意思的相家前輩喲?”
相玉煙啞然失笑,無奈地道:“夫人!”
薑無念抿嘴一笑,三人倒也沒那麼沉重了。
“第二件事……”相玉煙頓了很久,才斟酌道,“我想帶著你們離開相家。”
薑無念愕然:“你不管相家了麼?”
相思默然不語,隻是靜靜地看向自家父親。
相玉煙搖頭,道:“上京局勢越來越亂了。阿嫄身份尷尬,一不留神就有殺身之禍。如今,最穩妥的,就是急流勇退。”
薑無念道:“那你就放心相家?”
“家族盛衰,又豈在於一人之力?”相玉煙道,“相家自會有人擔大任。跟何況,我那位大哥,應該已經為這個位置準備好多年了。”
薑無念默了一會兒,點頭道:“你若有了計較,我自然同意。”
話落,夫妻兩便看向自家閨女。
相思麵色沉重,道:“我自然……也是同意的。隻是,齊王已經知曉我是女子,隻怕會……旁生枝節。”
相玉煙朗聲笑道:“我還當多大的事兒?這事容易解決,到時候放一具男屍入墳。且不說皇族不該開墳驗屍,就算他們敢,那也驗不出所以然來。”
相思豁然開朗。
一家三口商量妥當,隻待一些準備工作了。
但偏生在這個當口,相思被人纏住了。
這個人,正是高高在上的成帝。
“東淮不好對付。”成帝道。
相思一聽這話,便知東淮戰事艱難。隻是,這前線出了事兒,找她幹嘛?難道成帝打算複興相家,讓她掛帥出征?
“這打仗,苦的都是百姓。”成帝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