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有自己不同於旁人之處。而這不同之處,有時是難得的優點,甚至可能是救命的法寶。
這事若放在殷不破?身上,那就是——他有異於常人的恢複能力。不管是受多大的傷害,隻要不損及性命,他總能很快恢複過來。
這無疑是上天恩賜的本事。尤其是像他這種在刀尖上過日子的人——逆鱗教乃是九州大陸的眼中釘,人人懼怕,個個都想傾覆之。身為逆鱗教少主,他的處境又能好到哪兒去?
既然享有所謂的無限榮光,自然要承擔這背後的巨大風險。
“謝過關心。”殷不破哂笑道,“你今日不是要去宮中拜謁公主麼?怎麼還沒走?”
相思道:“我有些話想問師兄,還舍不得走。”
殷不破臉色微變,道:“你既然對我無意,就別老說這種引人誤會的話。”
相思愕然,道:“師兄難道會當真?”
“說多了,就算是假話,也會讓人有錯覺。”殷不破突然靠近相斷袖,低聲道,“我若說,我最擅長的其實是劍,而不是鞭子,你信麼?”
這話難辨真假,相思不知。
“你怕是信了吧?”殷不破哂笑道,“我方才說的……可是假話呢。”
相思一怔,前些日子她故意惡心殷不破,看來這人是受夠了。
“以前多有得罪,還請師兄原諒。”
“那往後呢?”殷不破笑得很是邪氣。
相思道:“自是克己複禮。”
殷不破睨了她一眼,拉開兩人的距離,道:“我知你先前那般糾纏於我,無非是想趕我出相府。但我受教主所托,要好生照看你,沒法離你太遠,這答案你滿意麼?”
相思沒料到對方知她來意,竟是直接給解釋了。
不過,更讓她驚訝的是,教主明空竟是如此緊張她,把少主都派來了。
“如此,謝過教主與師兄厚愛了。”她道。
“謝教主便是。”殷不破道,“我是被逼無奈。”
相思笑道:“總歸還是師兄照顧我,還是要謝的。”
殷不破似乎有些不耐煩:“我還要沐浴,你自便。”
相思識趣,笑著告辭。
殷不破看著相斷袖漸行漸遠的背影,麵色漸漸陰沉下去。
先前,他恨這人對他百般調?戲。直至昨晚,他才知道,原來相思那般放浪,無非是想惡心他而已。
更可惡的是,這人看似處處留情,卻最是無情。
殷不破勾唇冷笑,也對,若真是心有所愛,又怎會見色心起?正是誰也不愛,才會那般肆無忌憚,誰都撩撥,似乎誰人都愛。
嗬,可是,他是任人隨便撩撥的對象麼?殷不破目光轉冷,一鞭子揮出去,打斷了一棵紫荊樹。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相思身為外臣,不得召見,無法入宮。可長樂公主早為她打通了關節,讓一個宮女領著她輕鬆過關。
進了大殿,空無一人。
相思心裏奇怪,輕挪腳步,謹慎地打量四周。
走出幾步,忽見得一個男子背對著她。
那人長身玉立,身著絳紫色長袍,腰間束著五指寬的腰封,三千青絲高高豎在紫金冠中,威嚴貴氣。隻一個背影,都讓人感到赫赫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