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冀州,風暖沙飛。
一支隊伍浩浩蕩蕩地往城郊進發。
相思騎在一匹馬上,走在隊伍的後邊。
“誒,阿嫄,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花珩突然湊過來,朝她眨了下眼睛,很是得意。
相思湊過去一看,原來是一包糖耳朵。
“冀州也有糖耳朵?”相思驚奇道。
花珩嘚瑟地笑道:“冀州哪兒能有?這是我托人從上京捎帶來的。”
相思拿起一塊糖耳朵一口塞進嘴裏,美滋滋地眯起了眼睛。
“怎麼樣?”花珩期待地道,“這是店裏新出的口味。”
相思點頭道:“不錯,這是加了窩絲粉吧?”
花珩嗯嗯點頭,這家店可是他開的。
“這東西你打算買多少錢?”相思把一帶糖耳朵全拿了過來,一顆一顆往嘴裏塞。
“你覺得多少合適?”花珩問道。
相思哂笑道:“我對經商一無所知,還得靠哥哥你教我呢。”
花珩到了表揚,嘿嘿笑了。
這時,有侍衛道:“相世子,小真人叫你過去。”
“啊?”相思耷拉著腦袋,心不甘情不願地策動馬匹往前走。
等到了最前列,相思發現這人是顧淵,不是浮屠。她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甜甜的喊了聲:“師傅。”
顧淵瞄了她一眼,眉頭微微蹙起來,道:“吃糖爛牙。”
相思囧囧有神,默默把糖耳朵揣進了懷中。
“師傅,我需要做什麼嗎?”相思想要挽回一下形象。
顧淵側過臉看了她幾眼,認真想了想,嚴肅地道:“你該瘦點了。”
相思:“……”
顧淵一本正經地道:“我上次教你的那套劍法,你雖會使了,但因為身材臃腫,使起來總歸是有礙觀瞻。”
相思一顆小心髒被打擊得千穿百孔,怨念地道:“我怎麼有礙觀瞻了?”
顧淵鄭重其事地道:“你每次調·戲美男子的時候,都會笑。你一笑起來,兩隻眼睛就成了一條縫,很猥瑣。”
說到這兒,他似乎覺得表達得還不夠清晰有力,又強調了一遍:“真的很猥瑣。”
相思嘴角抽了抽,要不是因為打不過對方,真是恨不得一巴掌給這混球揮過去!你才猥瑣!你全家都猥瑣!
成帝就跟在顧淵身後,聽到這話,憋笑憋的肚子疼。若不是為了帝王威儀,早笑得驚天動地了。
淮戎也跟在左右,忍俊不禁。這相斷袖不僅好··色,還自戀得打緊,若不被打擊幾下,還真以為自己是北燕第一美男子呢……
陽光明媚,照得人心情也很好。
不知過了多久,顧淵突然道:“到了。”
相思拉住馬,倒吸一口涼氣。
麵前就是祭祖的地方了,一個高出地麵十幾丈的圓壇,階梯是一條盤旋而上的巨大石龍,龍尾在地麵上逶迤開幾丈遠,龍頭在圓壇頂部,睜著一雙龍眼怒視著地麵上的人。
相思心頭沒來由地咯噔一下,隱隱覺得左腰處的龍紋有點躁動。
淮戎麵色微變,心裏莫名地慌張,下意識看向了前頭的相思。
恰在這時,相思也回頭看他。
兩人對視一眼,神情都有幾分凝重。
這祭壇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