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始終是個女人呀。”
相思抬手將言惡扶了起來,打趣道:“就算是當男人也會被人騷擾呢。”
“真的?”
言惡眼睛睜得大大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雖說十七歲了,但她臉上還帶著一些嬰兒肥。乍一看,就像是一個圓圓白白的小地瓜上沾著露珠。
“真的。”
相思點點頭,輕笑道:“是人就免不了被騷擾,管你男女老少,胖瘦美醜。”
“醜人也會被騷擾?”言惡驚奇道。
“當然。”相思道。
“那這人還真是……口味重。”言惡嘖嘖稱奇。
相思笑而不語,又安慰了幾句,便要動身離開。
言惡怯生生地追了上來,小心詢問道:“國公爺,我有些怕,可以……住你府上嗎?”
相思笑得溫潤,語氣卻是很堅決:“不可以。”
言惡噎住了,有生之年還是頭一次碰上有男人會這麼幹淨利落地拒絕她。
相思轉身出了郭府,到門口時,衝一個從相家派來的護院道:“不是讓你保護言姑娘,怎麼把李禦史那條瘋狗放進去了?”
護院無話可說,人家李禦史好歹也是一個正五品的大官,他敢攔嗎?
隻不過,他家國公爺好似一眼看出了他的顧慮,哂笑道:“怎麼,你不敢攔?”
護院搖了搖頭,醒過神來,又趕緊點了點頭。
“你是我國公府的人,他區區一個五品小官,敢在本侯頭上動土嗎?”相思道。
護院恍然大悟,道:“屬下省的。”
“好好看著言惡,一有異動,立刻來報。”相思冷聲道。
“是。”護院抱拳道。
誒……
不對啊……
難道不該是好好保護言姑娘嗎?
護院一頭霧水,但一醒過神來,發現自家陳國公早已走遠了。
相思上了馬車,低聲衝一個暗衛吩咐道:“好生去查查李禦史家這位可憐的公子。”
暗衛領命而去。
相思背靠著車壁,伴隨著馬車的輕微顛簸,閉目養神。
言惡這事一定有蹊蹺。
這丫頭都敢隻身去定州,膽量非凡,哪兒會是膽小之輩?先前在定州被樓之瑞逮住的時候,這丫頭嘴上嚷得凶,眼神卻是冷靜,又怎會像她自己說的被李家公子嚇一嚇就打算離開上京了?
處處都是漏洞。
處處都是破綻。
言惡這丫頭究竟為何要去定州?為何一看到她就打算回上京了?
李禦史家的公子……
定州……
郭賢……
這當中有什麼聯係嗎?
相思眉頭漸漸攏緊,百思不得其解。
正想到深處,馬車突然顛簸了一下。
相思倏然睜開眼,冷聲道:“何事?”
車外傳來馬夫的聲音:“國公爺,有個姑娘找您。”
姑娘?
相思單手挑開車簾,冷淡地往外瞟了一眼。
那位姑娘帶著黑色鬥笠,兜頭罩著。似乎是感覺到相思在看她,她輕抬雙手,從兩邊輕輕把鬥笠上的黑紗撥開,露出一點點真容來。
膚如凝脂,唇如點絳。
這一看,可把相思嚇得不輕。她立馬甩了簾子,從車上跳了下來,拱手低聲道:“見過公主。”
來人正是長樂公主,聞言輕笑了一聲,道:“國公爺快別這麼叫我,我這可是偷跑出來的,被別人瞧出來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