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楚青鸞又愣怔了好久，接著，她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相思雲山霧裏，道：“楚姨這是何意？”
（注：淮戎已經承襲了他爹的齊王爵位，旁人提及他爹，都稱“先齊王”或是“先王爺”）
楚青鸞露出神往的神色來，她笑盈盈地看向相思，樂嗬道：“嫄兒，你有所不知——你爹與先齊王從小就吵吵嚷嚷，兩人不管是什麼都得比一比。當年，你還在你娘肚子裏的時候，你爹就衝先齊王喊話——說他相玉煙的孩子一定比齊王世子強！
“先齊王就說，孩子都還沒出生，是男是女都還說不準，有什麼好比的？
“你爹說——怎麼不好比了？難道女兒就不能比了嗎？我女兒也一定比齊王世子強！
“嘿，你猜當時先齊王是怎麼說的？”
相思看著楚青鸞這神采奕奕的模樣，心中暗忖道：昔年在楚王府也是這樣，楚姨一提到與先齊王有關的過往，就瞬間來了精神……
她正想到此處，就聽到了楚青鸞的問話，便笑著道：“我怎麼猜得到，楚姨你就別賣關子了。”
楚青鸞粲然一笑，模仿著當事人的語調，迫不及待地道：“先齊王說——你這當爹的也太狠心了，好端端的，讓一個姑娘跟我家兒子比什麼比啊？幹脆直接嫁過來得了。隻要是個女兒，我淮之遇的兒子一定娶！”
相思一怔，瞬間紅了臉。
楚青鸞一看就樂了，哈哈大笑道：“嫄兒，你臉紅什麼呀？”
相思臉上臊得慌，假裝鎮定地搖著灑金川扇，眼睛卻不知往哪兒放了。
楚青鸞笑道：“嫄兒，你這臉皮趕你爹可是差遠咯。當年，先齊王說出那番話後，你爹當場就回道——娶什麼娶？我相玉煙的女兒旁人娶得起嗎？隻能嫁！你兒子嫁過來吧！”
相思一聽，頓時憋不住笑了，那種羞窘的感覺也稍微淡了一點點。
“先齊王也是個不要臉的，馬上就說——想我兒子做上門女婿？想得美喲！隻怕到時候你女兒求著要嫁過來！”
相思輕輕笑了，幾乎能想象出先齊王當時那眉飛色舞的樣子。
“你爹不遑多讓，立刻懟道——這自古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咱們騎驢看唱本——等著吧，二十年後，你兒子一定求著讓我收他做上門女婿！”
楚青鸞一邊說，一邊比劃著手勢。
末了，她樂嗬道：“看看如今這情形，可不就是被你爹給說中了嘛！齊王殿下可不是巴望著能進你相家的門嗎？”
相思臉上的紅暈就沒散去過，如今不由得更紅了，羞澀道：“楚姨，你就別拿我尋開心了。”
楚青鸞笑得開心，握住相思的手，認真道：“嫄兒，我沒見過比你更合適的姑娘。除了你啊，沒誰能鎮得住這齊王殿下。”
相思臉紅到冒煙，難得羞嗒嗒了一回，低垂著腦袋，小聲道：“楚姨，我求你別說了。”
楚青鸞一把將相思輕輕摟進懷裏，慈愛地笑道：“你可真是我的開心果。”
相思臉紅到發燙，半是羞澀，半是有愧。她這什麼也沒說，怎麼擔得起“開心果”這三字？楚姨分明是被她自己的回憶給逗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