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話後,兩人神色各異,都沉默了下去。
顧淵翻了下手中的烤兔,道:“後山是空靈門的禁地,弟子都不得入內。”
相思直覺這事不簡單,逆鱗教與空靈門明明是死對頭,可偏偏還要做鄰居。
關鍵在於,後山是空靈門的禁地。這導致死對頭明明是鄰居,雙方弟子卻不知道……
心念一轉,相思怪道:“既然是禁地,可那幾個弟子怎麼還是追到後山來了?”
顧淵道:“抬頭看看你上麵的石頭。”
相思依言而行,這才發現原來頭頂上突出來的那塊大石頭上刻著“禁地”兩字。
她倏然醒過神來,剛剛那幾個弟子隻是追到了禁地的邊界,並不敢進來。
她躲的這個位置十分巧,正好在禁地裏麵。那群弟子即便發現了,也不敢進來抓人。
換句話說,她方才根本沒必要現身嚇退那群人……
相思不禁有些鬱悶,虧她還演得那麼拚命,那一鞭子甩出去,傷口都裂開了,現在還疼呢。
瞟了眼身旁的顧淵,相思越想越不對勁。
她道:“其實那會兒你根本沒完全昏迷吧?”顧淵正被空靈門追殺,自然行事謹慎。即便疲憊不堪,也不敢真的睡著。方才,顧淵肯定也聽到空靈門弟子在搜捕他,但他知道那群人不敢入禁地,才那般放心大膽地躺著。
顧淵翻動手中的烤肉,默然不語。
這算是默認了。
相思不禁氣悶不已,道:“你明明知道他們不敢進來,就不能提醒我一聲嘛?害我嚇得半死,還傻兮兮地演那一出,半條命都豁出去了。”
顧淵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道:“我看你樂在其中,就沒有說。”
他的表情異常認真,語氣異常無辜,一點都沒有整蠱的意思。
但相思就是不開心,就覺得被整了。
她沒好氣地嘟噥道:“你哪隻眼睛看我樂在其中了?”
顧淵沒有答話,專心致誌地烤肉,仿佛這就是最重要的事。
火光跳動,映出他側臉的弧度,柔和中透著一股剛毅。
咋一看,還以為是哪家偷跑出來的公子在燒烤,根本看不出來這其實是個被人追殺的喪家犬。
相思用樹枝劃著地上的泥巴,想了想,問道:“空靈門為何追殺你呢?”
顧淵翻動著手中的烤兔,道:“烤好了。”
相思暗忖這人是不想說原因了,她也不打算多問,滿心歡喜地去分兔肉。
但是,顧淵卻交給她一隻串好的生兔肉。
相思愕然,道:“這是幹嘛?”
顧淵吹了吹手中烤好的兔肉,頭也不抬地道:“自己吃,自己弄。”
相思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生肉,又抬頭瞄了瞄顧淵手中那香噴噴的熟肉鬱悶,不禁越來越鬱悶。
虧她期待了那麼久,結果根本沒她的份兒!
不過,氣歸氣,她還是自己動手烤起兔子來。
畢竟,病虎也比野貓強。她可不是顧淵的對手,沒法搶走對方手中的熟肉,還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吧。
架子下火苗跳動,暖呼呼的,把身上的濕衣服都烘得半幹不幹。
周圍靜得出奇,偶爾傳來一兩聲柴火燃燒的劈啪聲,以及空靈的鳥鳴。
“我可以送你回上京。”顧淵突然道,“不過,我有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