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顧淵將這兩字低低呢喃一遍，一臉迷惘地看向相思，問道，“你是姑娘？”
相思心裏一個咯噔，立馬否認道：“不是。”
玉淩昭若有所思地看了相思一眼，心中隱隱有了某種猜測，頗有深意地問道：“她不是姑娘，難不成是個男子？”
顧淵斂眸思量片刻，疑惑地嘀咕道：“相世子不就是男子嗎？”
他這聲音雖小，但玉淩昭乃是習武之人，聽得清清楚楚。
相思臉色一變，暗道不好。
玉淩昭心中的猜想幾乎被證實了，但仍止不住錯愕，問道：“你喊她什麼？”
顧淵開口道：“相……”
“顧公子，我們走吧！”相思立馬搶白道。
“薑嫄！”玉淩昭怒喝一聲，上前幾步道，“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他從小混跡江湖，各種陰私見多了，略一思量就摸清了狀況。
他原本以為小娘子是高門貴女，出門在外，安全起見才女扮男裝。
如今看來，小娘子分明是淪為了家族利益的犧牲品，從小就不得不頂著男人的身份過日子。一旦女兒身暴露，就可能遭來滅門之禍。
因此，在他識破小娘子的女兒身時，她隻能選擇隱瞞身份，謊報姓名。
他憐惜她，也理解她，但他還是忍不住惱怒。若是連真實姓名都不告知，他日後上哪兒去尋她？
“他在喊你嗎？”顧淵朝後指了指玉淩昭，大惑不解地道，“你不是叫相思嗎？”
相思：“……”
這情形，隻要是個明眼人都知道她在有意隱瞞身份，顧淵卻非要拆台，這人到底是裝瘋賣傻，還是真癡傻智障啊？
“相思？嗬，相世子？原來，你是個‘男人’呀。之前，錯認你是小姑娘，別生氣啊。”玉淩昭道。
這話說得咬牙切齒，他為她謊報姓名而惱怒，卻也為她陷於家族利益而心疼。惱她，卻也怕她女兒身在人前敗露，隻能強壓著怒火陪她演戲。
相思始料未及，玉淩昭這是在……幫她隱瞞身份？！
她錯愕又不無感激地道：“玉哥哥言重了，我不生氣。”
這一聲玉哥哥讓玉淩昭頗為熨帖，他眼底浮起一抹笑意，痞痞地道：“你不生氣，但我生氣啊！我這稀裏糊塗娶了一個男妻，虧大發了！不管怎麼說，你也得賠我一個小娘子是不？九年後，我可還是會登門拜訪的。到時候，要是賠不了一個讓我滿意的娘子，那我隻能抓你回來湊合過咯。”
相思愕然，隨即笑道：“玉哥哥放心，我北燕俏女子多得是，總有合你心意的。”
玉淩昭朗聲大笑道：“那好，我可就記下了。”
話雖是這麼說，心裏想的卻是，北燕俏女子多關他什麼事兒？到時候，他把小娘子綁回來就行了。
顧淵看得雲山霧裏，扶著相思坐到白鶴上，問道：“他先前把你看作小姑娘，這才強娶了你，現在誤會解除，又打算讓你賠他一個姑娘，是這樣嗎？”
相思嚴肅地點頭道：“是。”
這顧淵疑心好像很重，不好糊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