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淮戎臉色驀地陰沉下來，每一個字都拉得老長，有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侍衛道：“聽獄卒說，寧國侯因受不了酷刑，就趁獄卒不注意，撞牆自殺了。”
相思的心沉了下去，何為酷刑？自然是束縛你的手腳，讓你無力反抗，也無力逃脫，隻能生生承受殘酷懲罰，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換句話說，當一個人施以酷刑時，根本沒機會自殺，更別提可以如此自由地跑出撞牆了，這簡直是高難度且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啊。
侍衛抬頭瞅了一眼齊王殿下，遲疑了一會兒，硬著頭皮道：“寧國侯自殺後，刑部就結案了……”
“什麼？！”淮戎震怒道。
侍衛道：“刑部說，皇上這次隻是讓他們抓住散播流言的人，寧國侯正好就是這個賊人，且已認罪畫押。真相已經大白，無需再查了。”
相思將筆杆抵在下巴處，斂眸沉思。
她剛詢問相玉塵是誰褻瀆她，相玉塵就自殺了，死得這麼及時又輕易……
刑部也沒對相玉塵的死因提出質疑，反而匆匆結案……
這說明，那人不僅身份高，還在刑部安插了人。
誰會有這等本事呢？
老實說，在她記憶中，想要謀害她的人一大把，但想要玷汙她的人，她還真想不出來——尤其還是一個身份不低、勢力不小、有褻玩幼童癖好的人。
“寧國侯在自殺前，有誰和他接觸過？”相思問道。
侍衛想了想，道：“屬下還得再去問問。”
淮戎寒聲道：“仔細查，今日，進入過牢房的人通通不能漏掉。”
侍衛領命退下。
“哎……”相思看著手中的毛筆，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怎麼了？”淮戎問道。
相思垂頭喪氣地道：“隻怕我們查不出那個人了。”
聽到這話，淮戎沉默不語。關鍵人證隻有相玉塵一人，且所有明麵上的事兒都是相玉塵一人在做，一旦相玉塵身死，線索幾乎全斷了，要把背後那人挖出來幾乎不可能。
相思很困惑，前世，鬧出流言這事兒後，四大家族對她保護更甚。
此後，她再也沒碰到過這種事兒，也沒有接觸到有那種異香的人。
悲劇的是，就算她現在碰到那人，她也辨別不出來了。
畢竟時間久遠，她早記不清那香氣究竟是何種味道。退一萬步說，就算她記得這味道又如何呢？天底下會用這種異香的，不一定隻有這一人；而且，也難保這人以後會用別的熏香。
“思思，今天太傅不來上課，你也沒什麼事做，就先回去吧。”淮戎將腿上的人放了下來。
相思站在地上，看著他道：“可是相家酉時才會來接我，現在時間還早呢。”
這人剛剛還要逼她一起學習《論語》，現在卻下逐客令，是急著要去做什麼事兒嗎？
淮戎道：“我讓人送你。”
相玉塵的死實在是太蹊蹺，他得去刑部走一趟，還得動用一些非常手段，這些肮髒的事情就別讓小媳婦兒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