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夢醒時分,劉小蘭發現自己眼眶濕濕的,然而怎麼努力回想,卻隻隱約記得夢中暴雨傾盆,其他的一點都不記得。這場夢境裏的東西就像掉進了大腦的裂縫中,深不見底,一片漆黑,隻留下了一個灰蒙蒙的天空。
轉頭看了看鬧鍾,才五點半,漆黑的窗外幾隻早起的鳥發出覓食的歡叫聲。
換了以前,劉小蘭會繼續倒頭大睡。可是此時心有掛念,睡意全無。於是劉小蘭決定早一點去學校——聽張東白講最後的結局。
淩晨六點的校園,天蒙蒙亮,校園裏一草一木都像是剛剛睜開睡眼,打著哈欠,伸著懶腰,在風中搖擺。
此時的劉小蘭心情愉快極了,一蹦一跳,像隻在校道上翩翩起舞的精靈。
經過了飯堂,前麵就是籃球場。遠處一群人圍在場邊,劉小蘭一眼就認出了其中一個站在場邊的正是張東白。
“張東白,你在幹什麼?”劉小蘭氣喘籲籲地遠遠跑來,言語有藏不住的興奮。
然而張東白卻像中了葵花點穴手一樣雙手搭在胸前,一動不動,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
“怎麼了?”劉小蘭拍了張東白一掌。
“噓~~~”張東白嘴巴動了一下,沒搭理小蘭。
“哼!奇奇怪怪的。”小蘭不悅地嘟著嘴巴,眼角撇到場內時,卻不由得被一股無形的殺氣攝住了。
殺氣源自兩匹喪心病狂的野獸。
一頭獅子,單手夾球,橫眉倒豎。一頭熊,手插口袋,殺氣重重。
“張賀晨,你贏不了我的。”熊一樣的陳琦自信像沙漠的一把火轟轟地燃燒著。
劉小蘭聽到這裏,心情激動,拉著張東白的衣服問:“這個人就是你說的張賀晨?”小蘭指著張賀晨連著問了三次。
張東白沒有搭理小蘭,身體依然一動不動,隻有眼珠子像閃電一樣飛速運轉。
“少廢話,開球。”張賀晨把球一扔,對陳琦冷冷地說。
“十個球,一次性進攻。”陳琦把球扔回給張賀晨,雙手一上一下打開,似乎忍了許久,殺氣在一瞬間幻化成一聲震耳欲聾——“來!”
場邊身穿球服的球隊成員情緒頓時被引爆,齊聲喊道:“隊長,加油!隊長,加油!”
此時,太陽似乎也耐不住寂寞,露出了半個腦袋,偷窺著這一場點燃新學期戰火的廝殺。
一股殺意湧動,率先進攻的張賀晨利用嫻熟的控球,靈動的身法,左右開弓尋找突破口。然而人高馬大的陳琦卻並不笨重,腳步如同蜻蜓點水,防守嚴絲合縫,將張賀晨的進攻線路一一擋住。
“有意思!”張賀晨退一步,嘴角上揚笑了笑,眼神的殺氣卻瞬間飆升。
再次進攻,張賀晨重心放低,球在腳邊胯下來回出沒,速度驚人。“好~~~快!”場邊球員驚得張大了嘴巴,嘩聲一片。觀眾不禁沉浸在了張賀晨的極致的運球中,然而就在球飛到張賀晨左手停頓的千分之一秒,陳琦如同一隻猛虎撲向獵物,探手偷球。
“不好。要丟球。”有觀眾替張賀晨暗暗捏了一把汗。
然而,下一秒全場觀眾眼珠子全突了出來。原來,就在風火雷電急急如律令之際,張賀晨居然神出鬼沒地將球從身後繞到右前方,在極短的時間內,右手觸球,左手過來扶球,雙腳半蹲作勢起跳投籃。
眼看,因為偷球不遂,身形大失的陳琦馬上要被進一個球。觀眾卻看熱鬧不嫌事大,高高掛起地看著往日球隊的靈魂人物陳琦陷入困境。
“沒門!”大意失位的陳琦一個急刹車,利用強大的身體素質將重心硬生生掰了回來,觀眾仿佛能聽到刺耳的刹車聲。
眼看張賀晨要起跳投籃,陳琦沒有半刻遲疑,穩定了重心後平地一聲吼,像洲際導彈一樣朝張賀晨飛了過來,氣勢磅礴,遮天蔽日。
張賀晨看著空中的陳琦,頭搖了搖,嘴角一笑,什麼?陳琦心中暗驚。
球“啪”一聲落地,原來投籃是假,變向是真,好一招真假難辨的“拜佛”。
青筋暴露的陳琦身形盡失,身體素質再強大在空中也刹不了車,隻好眼睜睜地看著張賀晨閑庭信步,輕鬆上籃。
籃球劃出弧線,掉進袋中。
短時間的沉默後,從“沒想到這麼輕鬆。”的感慨中回過神來的場邊觀眾發出一陣喝彩聲。
劉小蘭一掃心中的不悅,興奮得蹦起來,邊鼓掌邊大叫“帥呆了”。
另外一邊的兩個球員也不由得被劉小蘭帶動,賣力鼓掌。
半天之後,其他球員反應過來:“喂喂喂,你們兩個叛徒。”
接著一陣塵土飛揚,嗚呼哀哉的嚎叫聲盤旋天際,鼓掌的兩人被揍得痛哭流涕。
在各種鬧劇喜劇同時上演的時候,隻有一個人依然飾演著默劇,紋絲不動,麵無表情,眼珠子轉得飛快。
“不錯嘛!小子!今天要是你贏了,我一定履行承諾。可是,令你掃興的是,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陳琦笑得異常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