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多了隨波逐流,迷茫無知,楊政對於有著自己堅持的人,總會抱有一些不一樣的期盼。不需要什麼理由,僅僅隻是為了自己不那麼孤獨,不那麼寂寞。
是的,楊政是孤獨的。七年的埋葬,就是七年無盡的黑暗與寂寞。那種不知天時,不明雨雪,虛無縹緲,未知有岸的日子,不知何時才能結束,自己何時才能解脫的迷茫,足以侵蝕任何人的內心防禦。
重現天日之後,詭異莫名的魔氣,接連不斷的廝殺,麻木不仁的群眾,使得楊政沒有任何重見天日的欣喜。隻感覺自己從無盡黑暗的歸墟,陷入不知深淺的泥潭。泥潭之中還有著很多旁觀者,他們或是冷冷地看著楊政的陷入,或是為自己增加了夥伴而高興不已,或是不屑一顧地扭過頭去。對於楊政的掙紮,他們或是害怕攪動自己周圍的泥漿,讓自己受累;或是冷嘲熱諷,認為楊政隻是在做無用功;或是暗中使絆子,幸災樂禍地看著楊政麻煩纏身。
放眼望去,竟無一人可以為伍。這是怎樣的悲哀。
所以,偶有一兩人,能在泥潭之中動兩下,小心翼翼地尋找機會求生,就算此一二人不足以掀起波濤,楊政還是會給予一些不一樣的對待。就為了在這浮躁的世道下,種上幾棵堅韌樹種,以求撐開一片翠綠寧靜之傘,換得一方淨土,作為自己停靠的驛站。
楊政的做法,除了當事人外,沒有人會在意。但是楊政現身小石鎮這一事實,卻有足夠多的人在意。
比如東戎,神風雪嶺三省的負責人櫻之神舞正恭敬地向天野一郎彙報著楊政現身小石鎮的消息。
天野一郎神色不善地盯著櫻之神舞,語氣很不客氣:“這就是神風的效率?這就是帝國最高情報機關的能力?”
接連兩個反問之後,天野一郎繼續道:“三天!距離宮田縱隊全軍覆沒之後,足足三天,才找到敵人蹤跡。若不是敵人自己暴露行蹤,還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才能找出蛛絲馬跡。櫻之神君,你認為這對得起櫻之神家族的榮耀嗎?這還是帝國那個無所不知的神風嗎?”
在天野一郎看來,宮田縱隊隨著縱隊長宮田神藏以死殉國,就已經全軍覆沒了。如此大事,己方的情報部門竟然整整三天,沒有任何有用的消息傳來,簡直不可原諒。
櫻之神舞苦澀異常,他能有什麼辦法。先不說楊政詭異莫測的速度,足以讓他避開任何人的追蹤。就說楊政不顯山不露水的偽裝技術,絕對高出己方好幾個水平線。自己曾經自豪無比的偽裝訓練,也不過是讓東戎人與神州人幾無二致。可是看著傳回來的情報,敵人幾天功夫,已經從一個八九歲大小孩模樣,變成了一個一米八幾的壯漢。在這幾乎無解的偽裝術麵前,再厲害的偵查人員,也無計可施啊。
要不是楊政並沒有刻意隱藏蹤跡,用了自己招牌的殺招,否則以楊政的手段,殺幾個情報人員不被發現還不是易如反掌。所以,櫻之神舞對於發現楊政的蹤跡並不開心,這是敵人對自己的蔑視,敵人從未想過,要刻意隱藏蹤跡。跳出來狠狠扇自己一巴掌,之後又從容離去。完全無視自己鋪天撒網的重視。
可是,自己又能怎樣呢?
或許,隻有賭一把了。
“大將閣下,屬下自知愧對神風榮耀,愧對帝國培養,但是,請閣下相信我,現在有一個很好的機會,既可以抓住魔童楊政,又可以將雪嶺之地的江湖勢力一網打盡,解決金州軍無法叩關的難題。”
天野一郎猛地俯身向前,盯著麵前的櫻之神舞,想知道他是不是大放厥詞。
“此話當真?”
櫻之神舞坦然麵對天野一郎的注視,點點頭道:“當真。”
“怎麼做?”
“天馬爭霸賽。”
天野一郎何等人物,櫻之神舞隻是稍加提醒,就明白他打的是什麼主意。
“確定魔童楊政會去?”
天野一郎對於櫻之神舞的打算還是有些把握,其中的不確定性因素,就隻有一個楊政。隻要解決了楊政去不去的問題,這個計劃將是一個完美的計劃。
櫻之神舞也不能肯定,隻是道:“天馬原離小石鎮不遠,以魔童楊政的速度,也就幾個時辰的事。隻要操作得當,還是有六層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