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京城,金州軍大營,天野一郎指揮室內,一片狼藉。
屋子正中,天野一郎臉頰漲得通紅,雙眼充滿血絲,好似有無窮火焰要噴射出來。憤怒的神情,讓他看起來像一頭發怒的公牛。手中指揮刀,就是那攻擊的雙角。很明顯,隻要有人敢去觸碰他,就要做好承受攻擊的準備。
“藤田君,你說我是不是對他們太仁慈,以至都忘記了大東戎帝國軍人之天職!兩千人的山本聯隊全軍覆沒,五千人的宮田縱隊死得就剩不到百人,還是一群貪生怕死之徒。你們說,我留你們還有何用?給帝國丟人嗎?”
山崎原二等人被天野一郎說得羞愧難當,隻是低頭不語。
天權野卻對天野一郎所說並不認可,反駁道:“天野一郎大將,對於你說我們貪生怕死這一點,屬下有話要說。”
天野一郎見天權野竟然敢反駁自己,不禁怒極反笑,道:“你說,我看你能說出什麼花來?”
藤田俊一本想勸勸兩人,希望兩人好好說話。誰知還沒開口,兩人就已經對上了。不由有些焦急,畢竟兩人一方是金州軍百萬大軍的掌控者,權勢顯赫;一方乃皇室族裔,且聲名不凡;一個承受喪子之痛;一個親曆斷臂之禍;讓誰多加忍讓都不合適。
難啊!
天權野並不害怕天野一郎,鎮定自若地說道:“我們一直等到戰鬥進行至最後階段,得知事不可為才撤退的。不是貪生怕死,我斷掉的左臂就是最後的證據。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不是英勇,是愚蠢!”
天野一郎被天權野的說法驚住了。他不相信身為皇室族裔,他不知道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人加以放大。如果他這句話傳出去,對於東戎軍人會有多大的打擊。如果東戎軍人不能效死,他身為皇室族裔的地位權勢誰來保障。
天野一郎指著天權野,道:“你知道你這句話傳出去會引起怎樣的風浪嗎?你確定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前後加起來一萬人,對付不了一個神州人,這樣的戰績,你還能得出不可為的說法,你是想向本土大營說明,金州軍百萬人,都是一群烏合之眾嗎?讓我們乖乖呆在雪嶺三省這冰天雪地之中就夠了。神州中原有兄弟部隊攻城略地,我們隻要守好這一畝三分地就行。你是這個意思,是吧?”
天權野竟然露出讚同的表情,對天野一郎道:“對!我,們隻要能夠守好雪嶺三省,並將此人限製在我們的勢力範圍之內,對於帝國而言,就是天大功勳。”
天野一郎徹底失語。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辦法與天權野進行溝通。
“你知道嗎?就在三天前,也就是八月二十一日,本土大營先遣軍神木聯隊三千人,隻用一天時間,就完全占領了神州中原對外貿易中心,海城。全殲陳帝廷府軍兩萬人,各類抵抗勢力接近萬人。本土大營歡聲一片,有激進派提出三個月滅亡神州。而你告訴我,我們隻要守住雪嶺三省之地,就是天大功勳。難道,這功勳的評定是你主持的嗎?簡直不知所謂!”
天權野不滿道:“我們麵對的敵人又豈是陳帝廷府軍可以比擬的。毫不誇張的說,此一人,足以抵擋十萬人。記住,不是價值,是真能夠抵擋十萬人。隻要沒有足夠的重火力支援,人數對於此人而言,已經不是什麼難題。”
天野一郎衝藤田駿一揮揮手,道:“藤田君,麻煩你送天權君去醫院接受治療。我懷疑天權君神經受到了傷害,已經開始說胡話了。我認為有必要重視起來,不能讓英雄受傷得不到醫治,一定要讓他健康起來。”
藤田駿一知道,這是天野一郎不想和天權野繼續說下去的借口而已。但是藤田駿一沒有揭破,作為金州軍的參謀長,天權野如此貶低金州軍實力,他早已不滿。若非此情此景不適合火上澆油,他非得好好說天權野一頓不可。在他看來,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失敗後千方百計找借口,不敢正視。作為軍人,他是很看不起這種人的。之前也沒覺得天權野是這樣的人,這次不知是怎麼回事。
走上前,一手夾住天權野右手,讓他不能動彈,不冷不淡地說了句:“天權君,走吧。”
天權野掙紮了幾下,發現沒用,不由破口大罵:“天野一郎,你不識好人心。我好心好意為你說明形式,你不聽就罷了,為何如此對我。這是對我人格的侮辱,我要向本土大營舉報你。”
發現天野一郎完全不加理會,天權野將火力轉移到藤田駿一身上。
“你也不是好東西。助紂為虐,不納人言。要知道,我所說的信息都是用無數士兵的生命換來的。你們卻將之棄如敝履。你們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