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蕭的性子執拗,大概……
果然,那人剛走不久,白錦就聽到一個急匆匆的腳步聲快速地向這邊走來。
不過瞬間,那人便已至門口。從那腳步聲便可以聽出,門外那人勢必有滿腔的怒氣。但令白錦疑惑的便是,他伸出手正打算敲門的時候,卻又縮回手去。
就那麼杵在門口,木木地,不敲門也不說話。
白錦也不開口,就這麼等著,等著他開口。
他們之間的立場不同,決定了她與他之間不應該有太多的牽扯,所以她必須要同他說斷。自此之後,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無期。
時間就這麼一點一滴的過去了,門口之人依舊沒有要走,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白錦索性不管他,自顧自練起功來。這具身體並不是原來的仙體,所以不能練習青丘的仙法秘笈,隻能修習那些人間最上乘的武功。
當初她的身體能量太強,無法在這裏生存,唯恐會毀了這一界。所以身體的能量都用來維持這個幻境的存在了,而靈魂則進入了這個名叫白錦女子的身體裏。
此後,她遺忘了這具身體無法承受的記憶,成為了這一界當中的雲仙閣主。
一個標標準準的大夜人,一個身世傳奇的冷女人。
她守護著雲仙閣的安寧,維持著雲仙閣的地位,盡力的做好一切應該做好的事情。
秦夜站在門口躊躇,他不知道是應該敲門,還是不應該敲門。敲門了她會開嗎?她會說什麼?她不想見自己,自己就這麼冒冒失失的衝過來,她會不會更加生氣?
所有的問題,一個接一個的出現在自己腦海裏,他不知所措,卻又舍不得離開這裏。
以前她都不是這樣的,可今天為何偏偏對他那麼冷淡?
他很想進去問問她,到底是為什麼?是不是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是不是已經厭倦他了?
沉默許久,最後他還是長歎了一口氣,然後緩緩離開。
陽光將他修長的身影拉得更長,看起來無精打采,失魂落魄。
等到他離開了,白錦才睜開緊閉的眼睛,裏麵光華琉璃。
她低語:“你能知難而退,那是最好不過的了,白錦與你,終究不是站在同一根線上的人。”
過了一會兒,有人來報:“啟稟主子,寒公子已經離開了明月閣。”
白錦楞了一下,然後對著外麵的人道:“知道了,隨他去吧。”
“是,屬下告退。”
腳步聲遠去,白錦的思緒也被帶得遠遠的。
那還是在回靈巫穀的路上,她就快要與鳳君離成親了。
半路上殺出來的那個人,容顏似妖,絕美惑人,勾魂攝魄。他穿著一身暗黑色的錦袍,半麵白皙的肌膚上寒音花妖嬈。
隻一眼,她便記住了那一雙水光瀲灩的桃花眼。微微上揚,眉眼輕挑,一轉眼一回眸便直接醉在了人心裏。
僅一次見麵,她便覺得,這世間最適合他的顏色便是紅色。他這種張揚耀眼的人,隻有那種鮮豔明媚的紅色才能配得上他的美。
就連墨月的那雙眼,有七分也取自於他的那雙眼,嫵媚動人。就算是傾國傾城的妖仙,也不可能有那麼出色的容顏。
那是不同於君離的美,他的美沒有性別可言,不知道的人很容易將他認作女人。
就是這樣的美,隻一眼,便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自此之後,他們本該沒有交集的人,卻牢牢的束縛在一起,直到生命的終結。
正胡思亂想著,外麵又有人來報。那人走得很快,想來應該是一些急事。
“啟稟主子,大事不好了。”
白錦皺了皺眉,這人才升任明月閣的管事,就這麼毛毛躁躁的,未免有些讓人失望。
她略微沉吟了片刻,說道:“注意自己的身份,大呼小叫的像什麼樣子?”
那人也察覺自己失態,稍微對著白錦欠了欠身,盡管隔著一麵牆,可她相信白錦能夠看見。
“屬下失態,還請主子見諒,這次實在是一件大事。”
“什麼事?”裏麵的人淡漠而莊嚴的聲音傳來,外麵的人身體一陣,有些害怕的說道。
“雲……雲姑娘的孩子沒了。”
啪的一聲,一個瓷器打碎的聲音從裏麵傳來,那人的額頭上已經劃過絲絲冷汗。
“不可能。”
那人身體一抖,直接跪在了地上,她能夠聽出那平靜聲音中的怒氣,她沒想到一向平靜如水的女子發起火來竟然是那麼恐怖。
的確,雲媚才離開也不過將近兩個月左右,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有了孩子?
那人咬了咬牙,隻有硬著頭皮說道:“是我們的人辦事不利,有的事情沒能查的全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