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鄭公子過府,不過是為了找我。
我想著昨日我鬧了那樣的事,想必臉麵都丟光了,鄭公子一定為自己的不識好歹算賬來了,我不禁有些擔憂的拉了拉白離的衣袖。
他衝我微微一笑,笑得那般美好,美好得那般不真實。可我卻偏偏覺得這樣的笑容能讓我安心,他不再像以前一樣疏離的喚我:“小姐。”
我仿佛有了莫大的勇氣,他說:“去吧,不怕,我在,會一直在。”
我不舍的看著他,一步一步退著著,他輕笑了一聲:“淘氣,傷著了怎麼辦?”
我笑嘻嘻的走了,剛走出院子,便看到了迎著徐徐春風走來的男子,豐神玉朗,卓爾不凡。忍不住在心中感歎了一番,原來曾經那個害羞的小男孩兒已經長大了,長成了這個樣子,一個英武不凡的小將軍。
他這樣的英雄應該配一個真心愛他的姑娘,那個人不是我,我不應該霸著那個位置不愛他。
“其華,我可以這樣叫你嗎?”他笑得和煦。
名字本來就是讓人叫,至於叫什麼當然沒什麼關係,我淡淡的笑了笑,說道:“當然可以。”
他溫和的笑了起來,眼神灼灼,他說:“其華,對於我父親做的那件事情,我並不知情,我代家父說一聲抱歉。對了,你身子如何了?”
“並無大礙,多謝公子掛念。”
他笑了笑,道:“你我之間無需如此客氣,畢竟我們也是……”
“鄭公子……”我打斷他的話,接著說道:“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以前有過,現在沒有。”
“其華,父親做的事與我無關,我們之間仍是未婚關係。我為父親做的事向你道歉,我重新下聘,其華,嫁於我為妻吧。”
他說得很快,甚至不給我拒絕的機會,可是我不得不拒絕他,我愛的始終隻有那個梨花樹下淺笑的男子。
“鄭公子,昨日其華所做之事應該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其華是什麼意思?”他明白了,同樣也驚訝了。
“其華想求公子一件事。”我急切的跪倒在他麵前,他慌忙之下來拉我,我輕輕推開他的手。
“其華,你這是……你起來,有話好好說。”
“你不答應我便不起來。”
“你……”他猶豫了片刻,道:“什麼事我都答應你,你身子弱,起來再說。”
我蒼白的臉上終於擠出一絲笑容,無視他向我伸出的手,緩緩起身,說道:“其華多謝公子成全。”
“其華,你……這話從何說起啊?”
我笑了笑,說道:“公子以為其華昨日是為了退婚之事吧?”
他朗然一笑,說道:“鄭秋想著退婚這件事是家父思慮不周,所以昨日鄭秋來下聘時唐突了其華,所以才引得其華割腕。”
這,這從何說起啊?完全就不是那麼一回事。這誤會……
我急忙說道:“其實昨日是其華思慮不周,這也是其華要求公子的事,其華求公子成全,可憐其華為白離的一片癡心。”
“白離?”他怔了一會兒,道:“一年前你父親聘請的琴師?昨日將你救走的那個月白長袍男子?”
我點了點頭,道:“其華至始至終心中愛慕的隻有白離一人,此生非君不嫁。”
他沉吟片刻道:“昨日割腕也是為他?”
我心中一暖,感覺我愛他的這份情終於喊說出來了,哪怕是對著鄭秋,也覺得開心。
我分外堅定的點了點頭,說道:“請恕其華直言,我與公子畢竟是小時候定下來的娃娃親,這與你我並不公平。如今其華全心全意愛著白離,更是不可能和公子在一起。可是父親在意的事門當戶對,除了鄭家,父親還會找下一個鄭家、李家、張家,所以以白離的家底定然是比不過的。其華懇請公子不要再說婚約之事,就當從未有過吧。”
他驚訝的退後兩步,問道:“你就那麼愛他?為了他,你不要命了?為了他,你要違抗你父親?”
我定定地看著他的眼,那裏麵反映著此時的我,一個為了愛什麼都不顧的弱女子。
我點頭,道:“碧落黃泉,此愛不移。”
他還想說什麼,不過他什麼都沒說的拉著我趕緊藏在大樹後。
這裏是後院,來這裏的人很少,連家丁和丫頭都少,我也是為了避嫌才帶他來這裏的。
不過此時我看到了一件不可置信的事情,一對男女攜手緩緩走來。那男子我見過,是賬房的管家,可那女子我更是認識,她就是我父親娶了十六年姨娘。
我驚愕的瞪大了眼睛,顯然鄭秋也驚到了,他也目不轉睛的看著那邊。
管家是個膚色偏白、長相斯文的男子,約摸三十歲左右,未留胡子,看起來還有幾分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