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逸把臉埋進了雙手裏。齊越山拉開了寧逸的手,牽起她的下巴,說道,“你的推測不是沒有道理。之前,章台也跟景星說過,你若不是自己失足落水,便是有人要加害於你。章台自然不會知道你熟識水性的事,便也不會考慮到,即便是你自己失足,也有足夠的能力自救。
如今,你已經在西郡了,你的安危,則由我全權負責。而你隻需要盡力去做好我交托給你的事,我便不會虧待你。”
寧逸癟了癟嘴,心說,齊攥玉這話倒是會挑漂亮的說,也不知道是誰,幾分鍾前還說要把我扔到湖裏去。推開了齊越山的手,寧逸撩起左手的袖子,邊看著手腕邊說道,“幾點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看到依舊空蕩的手腕,寧逸還沒來得及罵自己蠢,手臂便被齊越山一把抓住,“你的手臂上究竟有什麼?或者從前有什麼?你為什麼總是看,又總是一副失落的樣子?!”
“沒什麼!你放開!你抓疼我了!”寧逸掙紮著想抽回手臂。
齊越山哪肯放開她,一下便把她的衣袖撩到了手肘處,白嫩的手臂上,一顆猩紅小點暴露在了月光下。兩人皆是一愣,寧逸趕緊抽回手,雙手籠進了袖子裏,護在胸前。
“這是……”齊越山眯眼看著寧逸。
“不是!”寧逸側過身,避開齊越山的目光,果斷地否定了他的任何猜測。
“我雖沒見過,卻也聽聞過,這應該是皇城裏的女眷才有的守宮砂吧?”齊越山沒有得到寧逸的回答,又說道,“好,都到這個地步了,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來說。第一次在易園見到你時,我便知道你是女人,當時我就奇怪易園裏怎麼會有女人,而我更奇怪的是,你竟與子書流年一路。國相府門口再見到你,我心裏便有了些底。其一,既然是皇帝賜的婚,他斷不會送個假皇子來西郡,如此挑釁齊家的事,於他於我,都沒有好處;其二,子書流年這個人向來心思縝密,行事穩重果斷,連他都能瞞騙過,那麼也隻有一個人了。馥陽公主認為齊某的推論如何?”
“你,你既然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把我送回宮都去?”
“我為什麼要送你回去?我可是下了聘禮的!”齊越山攤了攤手,又問道,“那麼真正的公子逸現在在哪裏?”
“齋宮……”
“你們互換了身份?!”這種事齊越山聞所未聞,“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可能是從小時候吧,具體的,我記不清了。”
“那又是誰在給你撐腰?你一個人可圓不了這個謊。”
“應該是……皇後。”
“皇後……”齊越山點了點頭,他本以為寧逸會說是黛夫人,或是昭延王,卻沒想到寧逸與皇後竟然還有著牽連,無怪皇後會要求她救連司傲了。齊越山想了想,又說道,“我覺得,為了長遠考慮,有些事,我們最好還是需要從一開始便達成共識。”見寧逸點頭,齊越山接著往下說,“我說過,我信你,關於你剛才所說得事,我都願意相信,我覺得這是一個良好的開端。但是,如果,讓我發現事實並不是你所敘述的那樣,那麼,我有很多種方法讓秦煙替你說出事情的真相。”
寧逸很明白齊越山所指的那很多種方法是什麼,急得一手抓住他,一手指天,說道,“我發誓!所說的話句句屬實,絕無欺瞞!請你放過秦煙!”
齊越山抽回了手,冷聲道,“我不會無端地對秦煙如何!別去臆想那些沒有的事情,那隻會讓你喪失了判斷!”
齊越山的話如醍醐灌頂,寧逸愣愣地看著他,心想到,是啊,他隻是做了一個假設,將後果知會我一聲,並不是要對秦煙如何,我便自己亂了陣腳……若我坦蕩,自然不會危害到秦煙,現在這樣的行為,不但是露了馬腳,更是產生了猜忌的嫌隙。
“你能成功地取代公子逸,已經充份地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你想要的機會,我會給你,隻是有一點,你別忘了,你此生都會是我齊越山的妻子。”
寧逸莫名的感覺被宣判了終身……
“早晚,你想要的自由,我也會給你。”齊越山捏了捏眉心,又補充道。
“你,怎麼知道我想要自由……”寧逸怯怯地問道。
齊越山失笑,問道,“難道,你是來為我生兒育女的?”寧逸語塞,齊越山又說道,“盡管有些意外,但是,我覺得你還是能扮演好妻子這個角色的,希望,我們都不要讓彼此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