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您別不信啊!您去看看啊!金哥兒都簪上對釵了!還是金鳳釵呢!聽說從大晌午的就開始各處閑逛,逛到這會兒呢,快到咱們膳房了,您還不拾捯拾捯,準備見新夫人?!”
“你說什麼?!”寧逸從柱子後麵走了出來,一臉嚴肅地問道。
“小,小,小的說了很多……您問哪句啊……”
“鳳釵!什麼樣的鳳釵?!”
“就,就是那樣的鳳釵啊……”小夥計雙手胡亂比劃著,“金鏈子長得很,都垂到腰上去了!”
“我去!這小子老毛病又犯了,看小爺今天不揍死你!”寧逸說著就抄起了牆邊的掃帚。
“哎呦!小七爺,您息怒啊!你這麼意氣用事不解決問題啊!”老劉眼疾手快,知道寧逸拿了掃帚要去收拾金哥兒,趕忙抱住了寧逸的腰,“小七爺,您可三思啊!”
“還思個毛線!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寧逸甩開老劉便奪門而出。趕巧碰上金哥兒一扭一扭地往膳房這邊來,如寧逸所預料,金哥兒頭上簪得正是秦國公賞賜的那對雙鳳金步搖。那日寧逸雖讓焦融把東西退回去,可後來焦融又趁著寧逸不注意,悄悄把東西給她送了回來,寧逸估摸著焦融也是為難,也就不再生事了,於是,那對釵就一直被寧逸收在立櫃裏。
金哥兒也是個機靈鬼兒,遠遠地看見了寧逸,腳下打了個飄,轉身拔腿就跑。寧逸提著掃帚風似的追了上去,一把揪住了金哥兒的後衣襟。
“你跑什麼?!跑什麼?!”寧逸正是一腦門兒的火,金哥兒掙紮了幾下,脫不開身。寧逸放開手,揪住了金哥兒的耳朵,險些都把人給提了起來,“你這耳朵幹嘛使的?好好跟你說,別動我屋裏的東西,你偏是不聽,啊?!如今越發長本事了,敢偷東西了?!”
“你,你,你別血口噴人,冤枉良民,我哪兒偷你東西了,你個破廚子,有什麼寶貝值得小爺偷的?!哎呦,疼,你放手!君子動口不動手!”
“君子?誰君子?小爺就是個破廚子,今兒就讓你知道知道廚子的厲害!”寧逸撩起掃帚就往金哥兒屁股上招呼。
金哥兒的耳朵被寧逸揪著,逃不開身,實打實地吃了幾下屁股墩兒,疼得直叫喚,“哎呦!救命啊!出人命了!”金哥兒這麼一叫喚,好些人圍了過來,這可算是物華宮裏難得一見的熱鬧了。金哥兒也不是吃素的,見那麼多人圍過來,眼珠子咕嚕一轉,立時心生一計,小嘴一癟,哭了起來,“小七哥,別打了,別打了!咱們平日一個院子住著,金哥兒也沒少給您端茶遞水的,您不能看著王爺多寵著金哥兒些,就拿金哥兒來練拳腳出氣啊!”
金哥兒的話造成了強大的群眾效應,群眾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你說什麼?!”寧逸簡直要背過氣去了,心裏大罵,你個小王八蛋睜著眼睛說瞎話!你丫什麼時候給小爺倒過半杯水?!寧逸放開了金哥兒,雙手叉腰,做了兩個深呼吸,指著金哥兒質問道,“你,你自己說,你頭上那對釵是哪兒來的?!”
金哥兒軟軟地跌坐在地上,用袖子抹了抹眼淚,小聲地抽泣著,回道,“還能哪兒來的?咱們王爺賞的唄!連同這身衣裳,都是王爺著人給金哥兒做的!小七哥,咱們一處住著,金哥兒知道你心裏一直都惦記著王爺,王爺賞賜金哥兒的好衣裳多了去了,可金哥兒怕你看了不高興,都沒怎麼敢穿!你倒好,還口口聲聲地質問人家,人家難得打扮一回怎麼了?你就這麼見不得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