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拿人的也手軟(3 / 3)

寧逸還想說些什麼,卻已經被壯漢推出了凹坑,回頭看了一眼,壯漢已經單手把秦煙托到了背上。寧逸一咬牙,借著背後的火光,手腳並用地往上爬。最後,寧逸被坡上的人拉了一把,總算是站到了平地上。火光亮得刺眼,寧逸眯著眼睛看去,竟然有十幾個人,這些人都穿著粗布的棉衣,披著寬厚的大氅,腿上幫著厚毛護膝。

壯漢也爬了上來,將秦煙交給了另一個人,那人橫抱著秦煙,並把他攏在大氅裏。壯漢脫下自己的大氅,披在寧逸肩上,拍了拍她的肩膀,豪爽地笑道,“走,回村裏去!”

寧逸被包裹在了溫暖之中,連心都感覺暖了起來,這件跟龍門客棧裏的棉被散發著一樣怪味的大氅,如今被寧逸緊緊地,如至寶般地攏在胸口,貼在臉上。眼裏又泛起了水氣,寧逸分不清自己是在哭,還是被火把的熱度熏迷了眼。

一路走著,寧逸腦袋還是一片混亂,天馬行空地想著,會不會一覺睡醒,看到第二天的報紙上刊登著:驢友寧某某和秦某某因天氣狀況惡劣,被困在在某山區,當地駐地武警官兵連夜搜救,兩人成功獲救……之類的。

屋裏生著火,暖得像三月的天氣,寧逸喝著熱茶,看著一個女人替秦煙上了藥,換了新繃帶,綁上木板固定。女人做完手上的活,收拾了一下,在水盆裏洗了洗手,又從外麵換了一盆幹淨的水進來,放在秦煙的床頭,擰了一塊濕布,敷在秦煙的額頭上。最後,走到火爐邊,接過壯漢懷裏正在熟睡的娃娃,離開了屋子。

寧逸將茶碗放在腳邊,狠狠地抹了把臉。

“來,喝一口這個。”壯漢將寧逸茶碗裏的茶水隨手瀝在了地上,倒上了酒,遞給寧逸。

寧逸看了一眼壯漢,接過茶碗,仰頭一口灌了下去。咧著嘴咂了兩下,寧逸心說,這酒又次又烈,卻有一股回腸蕩氣的暢快。

“咱們這個村子都靠打獵為生,進了冬天,就不怎麼進山了,偶爾會在晚上去收收陷阱裏抓到的小動物,運氣好,指不定還能碰上夜間出來覓食的野獸。今天去收陷阱,發現被踩了,卻沒有獵物,地上掃樹葉的痕跡,陷阱邊上丟著的破布,都證明有人受傷了。然後,收陷阱的獵戶就回來,發動大家一起去救人。”壯漢一口氣說完,寧逸卻隻是點了點頭。壯漢喝了口酒,又問道,“這種天氣,你們倆是怎麼進山的?”

“我們……”寧逸頓了頓,說道,“我們原本是要去西郡投奔親戚的,卻不料在平沙鎮遭了匪徒,被下了迷藥,劫了財物。醒來時,就在山裏了。”

壯漢半張著嘴看著寧逸,好一會兒,突然前俯後仰地大笑起來。

“你,你笑什麼?!”寧逸被壯漢搞得莫名其妙。

壯漢一邊擺手,一邊捂著肚子,笑道,“不是,不是,我不是笑你們,我是沒想到,這年頭,土匪都這麼知書達理。哈哈哈哈!”

“把我們扔在這荒山野嶺,還叫知書達理?!”寧逸氣不打一處來。

“有道是,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可沒聽說過拿人的手軟,定是你們的財物太值錢,那幫匪人拿得手軟,都下不了手殺你們。”壯漢想想又覺得好笑,憋不住又大笑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