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都郊外,子書流年扣開了一戶農莊的大門,看門的小廝見到子書流年像是吃了一驚,“大……大人……?”
“你家兩位先生在家嗎?”子書流年微笑著點頭問道。
“在在,大人快請。”小廝把子書流年讓進了院子,引至內堂。
書房裏,一個男人正靠在榻上看書,另一個男人臥枕在他的腿上,睡得正酣。
“小年?!”男人放下了手上的書,十分意外子書流年地到來。
子書流年擺擺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他別把睡著的人吵醒了。
“不妨,這隻豬也該醒了。”男人說完,在熟睡的人腦門上彈了一個腦崩兒。
“唔……”男人醒了過來,捂著額頭,一臉不高興,抗議道,“幹嘛啊?睡個午覺都不叫人安生!”
“別睡了!小年來了,快醒醒!”
“小年?別糊弄我了……欺負我眼瞎麼?”
子書流年實在憋不住笑了出來,“竇秉華,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麼?”
竇秉華眯著眼朝子書流年看去,卻隻能看見個模糊的輪廓,“年糕?真的是你啊?!啊呀!太好了!”竇秉華直接從榻上蹦了下來,拉著子書流年的手,高興的大叫,“年糕,你快救救我吧!你都不知道煎餅有多壞,我們來到宮都這一年多,他都把我關在這裏,哪兒都不帶我去玩,也不許我看書!我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還有沒完沒了的藥,眼睛一點都沒治好,身子倒是胖了一圈又一圈!你看我,胖了沒?胖了沒?”豆子左轉右轉地展示給子書流年看,還拉著他的手,讓他摸自己腰上的小贅肉。
子書流年被逗得大笑,打趣道,“樓劍冰,小豬養得不錯啊!等過年的時候宰了吃了吧?”
樓劍冰皺著眉頭,上前去把竇秉華拉了回來,又在腦門上彈了一下,“眼睛治不好,哪裏都別想去!”
小廝進來伺候竇秉華漱口洗臉,又給三人奉上了茶。三人喝著茶,聊了些閑話,子書流年便問起了齊越山的事。
樓劍冰放下茶盅,回道,“他比你先到宮都。不過沒露麵,就差人送了點東西來,也沒傳什麼話。我想應該沒什麼事,所以也沒給他帶話。”
“攥玉讓人送東西來?我怎麼不知道?”竇秉華問道。樓劍冰沒有理他,隻往他嘴裏塞了塊點心。
“他來做什麼?不是在西郡稱病麼?怎麼還這麼不老實?”樓劍冰問道。
“不說還好,說起這個,我就一肚子氣!”子書流年把茶盅往桌上一放,眉頭緊皺,“他是來宮都破壞和親的!”
“什麼?!”另外兩人異口同聲地驚道。
“攥玉本來打算到西郡上任之後就正式迎娶徐漱蘭的,沒想到,偏巧不巧,來了一道聖旨……”
樓劍冰和竇秉華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竇秉華說道,“攥玉也太兒戲了,聖旨都下了,怎麼可能說變就變?他和漱蘭……隻能當作是有緣無份了……”
“他是那種認命的人麼?!”子書流年反問道。歎了口氣,又說道,“他還真有本事,被他這麼一鬧,皇上居然說和親的事要好好斟酌……”
“你去見皇上了?!”
子書流年點點頭,“我替他寫了封上表,求皇上下旨提前完婚。”
“什麼?!”竇秉華和樓劍冰都覺得額頭上開始往外冒汗了。竇秉華咽了咽口水,說道,“年糕,有時,我真佩服你的勇氣……要是讓攥玉知道你挖他牆角……”
“怎麼?徐漱蘭和公子逸,孰輕孰重,不是一目了然的事麼?!”子書流年撇了竇秉華一眼。
“你會這麼認為,那是因為你還沒遇上對手……”竇秉華越說越小聲,身體往樓劍冰的背後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