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斷牙堅固,這一砸,我自己都收勢不住,連打幾個踉蹌,好不容易站穩,才發現胸口都隱隱作痛——用力太過。
還好,還好,破金劍這塊破木條竟然沒有斷。這一下有那東西受的了,斷牙雖沒有連根斷掉,但它氣勢顯然消了下去,尖嘴耷拉在我麵前,一晃,又一晃,氣息奄奄的找不到方向。
我豈能容它緩過氣來,深吸口氣,舉劍橫掃過去,那灰黑的東西根本來不及躲閃,“撲”的一聲,眼前出現了讓人驚訝的一幕,破金劍居然深深的刺進它肉裏,劍身不住顫動,發出嗡嗡的輕響。
我大吃一驚,不料破金劍如此神威,想抽回來再刺一劍。哪知破金劍竟殺上癮了一般,根本不願出來,是,是不願。它不住發出嗡嗡的輕響,使勁往那東西肉裏竄。
那灰黑的東西開始還能一晃一晃的掙紮兩下。不到一分鍾,它自己軟軟的癱倒在地,跟著隻聽得轟然一聲,不遠處一堵黑灰的牆傾塌下來,手電光所到之處,全是漫天飛舞的塵土。
直到這時,破金劍才罷手,老老實實的,停止輕響,也不再往那肉裏鑽。我輕輕一帶,便將它取了出來。再湊近手電一看,它上麵竟然沒有一絲血肉,反而幹淨得發亮,連之前劍身上那灰蒙蒙的東西都不見了。
這是把鬼劍。不然怎麼會這樣!
我怕地上那灰黑的東西不死,又補刺兩劍,那東西一動不動,皮肉開始腐朽,最後一劍的時候,輕輕一刺,它身上便連皮帶肉的掉下一塊來。
不知這又是什麼怪物,我沒那個閑心追根究底了,我要去救胖子。
但不知怎地,好像最後破金劍似乎又不是那麼順手,也沒有殺性了。就是感覺,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
想到這裏,猛然發現有些不對勁,是……是不對勁,太安靜了,暴力女和謝小小兩人怎麼眼睜睜的看著我跟那東西搏鬥,她們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呢?
我不敢多想,連忙大叫二人,還是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塵土飛舞,手電射程有限,根本看不到二人的狀況。
我隻覺心口突然生出一塊冰來,慢慢的,慢慢的化開,涼透全身,“黃小姐……小小……”我邊喊邊朝她們走去,沒人應我,依稀能看見她們倆靠在祭壇那,可是人一動不動。
那一刻真的是覺得手足無措,從來沒有這麼慌亂過,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我怎麼像黃先生和謝雲升交代……我怎麼去交代……還有胖子……他……慧遠把他會怎麼樣……
腳底有些發軟,明明不過幾米遠的距離,我竟沒有勇氣踏出去一步,剛才肯定是趁我和那該死的東西搏鬥,這邊就有人對她們下手了。一時間心煩意亂,但是又不能不過去,萬一她們還有救呢……
想到這裏,我隻得鼓起勇氣走過去,近了,能看清黃謝二人的臉,她們都睜大眼睛瞪著前方,僵直著身子,一動不動。
我腦子轟的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麼一會兒時間怎麼會這樣!不不,不是這樣,她們沒事。
我一邊安慰自己一邊把手伸到謝小小的鼻子底下,有氣——有氣!再一探黃小姐的鼻息,果然也還有!不知道怎樣形容自己的心情,就算當年第一次單獨行動成功,得到黃先生肯定,賞我一大筆錢,我都沒有這麼開心過。
可是現在,我簡直想歡呼起來,但看到她們倆空洞的眼睛時,整個人立時清醒冷靜了下來。看來她們也許隻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於是把破金劍放在一旁,開始掐謝小小的虎口,謝小小的手柔滑細膩,握在手裏,讓人有些不忍心下手。但現在不是憐香惜玉的時候,我掐住她虎口一會兒之後,隻見她大眼珠子轉了幾轉,跟著一聲大叫:“哎呀!好痛!王大哥你幹嘛!”說完一把甩開我。完全就是活蹦亂跳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謝小小。
我不及對她解釋,連忙如法炮製,弄醒暴力女。她醒過來的時候倒沒像謝小小那樣大呼小叫,隻看了我兩眼,說了聲謝謝,便又關切的去問謝小小有事沒有。
我搞不懂這些女人的心思,虧我剛才還那麼擔心!她們居然不問我有事沒,居然不說下剛才發生了什麼事,也不說說為什麼她們齊刷刷的變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