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城,極北之城,極寒之地,以終年落雪不化而得名。
將軍府熱熱鬧鬧的準備著主子出門需備的物什,將軍則終日埋頭書房研究落雪城地圖和資料。她從不打無準備之仗,這回自然也不會大意,即使她內心是焦急的。
而皇宮裏,養心殿東暖閣,皇帝和她的丞相坐在榻上,悠哉的喝茶下棋兼聊天。
皇帝瞄了眼丞相:“愛卿,你有什麼事瞞著朕沒?恩,關於晴卿的?”
某人大義凜然的:“陛下,君子不語人非。臣不會說的。”
“…君子?”某皇帝撫額,這種優秀的品質且不說你是否有,關鍵你是男子麼?“加你月俸也不說?”
“陛下英明,其實將軍大人與慕彥非慕公子還有一段不得不說的故事……恩,陛下打算給臣下加多少?”
“……”
所謂“不得不說”的故事,其實也並沒有什麼特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甚至有點不堪回首…至少對於在戰場上殺敵一流,與外貌嚴重不符,堪稱鐵血的將軍大人來說,是不太願意回想的。如果從頭到尾看了好戲的蘇硯不是丞相,且還是將軍不太願意承認的,但是又無法狠心否認的朋友——即便是損友。
但獅子一旦被撩上了火氣,那可大大不妙。這不符合丞相大人的人生準則。
“所以呀,陛下,微臣可是冒著被將軍大人追殺的危險告訴您呐。”蘇硯一臉為難,真誠的向皇帝陛下表達‘我也很難做的’,但雙眼裏閃爍的不是瞎子就能看出來的金光閃閃,什麼含意不言而喻。皇帝抽了抽嘴角,對自家並不缺錢卻依舊愛財如命的丞相無語無奈,怎麼有種‘百官之首尚且如此,吾國危矣’的危機感?微笑落子,皇帝端起茶杯小啜一口,毫不留情的潑了丞相一盆冷水:“不說就扣你月俸。”
所以說,上梁不正下梁歪。
奉賢三年,蠻夷悍然入侵鳳朝的西大門梁州。梁州太守魏賢通敵叛國,大開城門迎敵入城,扶桑軍鐵蹄所過之處,血流成河,哀鴻遍野。
今上震怒,封譽晴為征西大將軍,領兵三十萬,誓不滅扶桑、斬魏賊永不回京都。
沒人知道,彼時蘇硯正因為偷了扶桑重要軍情,被火冒三丈的扶桑人追殺的在梁州抱頭鼠串,狠狠的體會了一把狼狽滋味。
將軍大人的任務之一,就是救下鳳朝愛冒險愛闖禍卻不大會收拾爛攤子的丞相,並好生護送回京都。
而等將軍沒怎麼費事的在梁州最大的花樓裏找到傳信裏“風餐露宿、膽顫心驚東串西躲且萬分思念陛下乃至不能吃飽睡好,以至憔悴蕭索,形銷骨立”的丞相大人,兩兩相對無語良久。
將軍突然慶幸自己是微服出門的,隻帶了一個侍衛,且十分英明的讓她站在門外。否則不僅堂堂大國的麵子抹黑了,或許還會傳出不該有的流言動搖軍心,後者後果不堪設想,她們誰也承擔不起。
你狠。將軍眼裏是雄雄烈焰。
過獎。丞相摸了把懷裏少年嫩滑可人的臉蛋,像個色鬼似的嘿嘿一笑,風流天成的紈絝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