瑗琰從丫鬟手中接過渾身是血的嬰兒,用衣袖輕輕擦去孩子臉上的汙漬,並上下打量著自己的兒子。卻見剛剛出世的孩子如同皮包骨一般,瘦小難看。且在自己懷中大哭大鬧,極不安分。
“嗬嗬,好皮的小孩,日後長大一定不安分。”瑗琰勉強一笑,神色之間洋溢著一絲幸福。
“夫人這是少爺活潑呢,等少爺長大以後一定惹人喜愛。”旁邊的丫鬟說道。
“也有幾分道理,好了,你出去稟報眾人吧。”瑗琰微微點了點頭,似是有幾分同意。
“是”丫鬟應了一聲,向屋外小跑而去。
待到丫鬟出去後,瑗琰卻是臉色有異,隻見她緩緩伸出右手食指,抵在嬰兒肚臍之處,口中低喃了幾句咒語,食指發出淡淡幽光,黯淡絢麗。
片刻之後,光華便消失無蹤。
“五靈有三,金木水,且水靈占半。”瑗琰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呼,麵無血色,好像心中有什麼東西崩潰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似是不敢相信,瑗琰不停的重複著話語,抱著嬰兒的手也有一些發顫。
“這樣的資質比起我來也相差些許,日後又如何能在仙路之上有所作為。”認定了事實的瑗琰發出了一聲苦笑,心中無奈溢於言表。不禁想起當年自己一心修道,在二十歲時踏入煉氣八階的意氣風發,仰慕者許多,到二十五歲時因修道之路沒有寸進,連自己的終身幸福也無法把握的憾事。
想到此處,瑗琰愈是傷心愈是淒苦,望著自己唯一的兒子更是黯然至極,忍不住便將嬰兒緊緊抱牢。
忽聞外麵有些聲響,一前一後,約有五人左右的腳步。
瑗琰微微一動,輕輕的將嬰兒枕在自己的大腿上,臉色卻有一絲古怪。
“今天是你出世的日子,當娘的很開心,我自己也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不過我這個當娘的恐怕沒法再看顧你了。”瑗琰用僅她和腿上的嬰兒能聽到的音量輕聲說道:“嗬嗬,不要怪娘狠心,誰叫你出生在修仙世家,注定此生無法像一個平常人一樣掌控著自己的未來。也幸好你是男兒身,不然我死後估計也不能放下心來。”
“好了就與你說那麼多吧,日後一定要好好活著啊!”聽到屋外聲音愈來愈近,瑗琰心下已知時間不多,無奈的歎道。
“先天封體”
一聲輕喝,瑗琰施展神通,雙掌化十,層層疊疊,拍向嬰兒,掌中蘊含真氣,如同薄膜一般在嬰兒肌膚之外附著,且每揮一掌,瑗琰自身精氣便弱一分。
而此時屋外不遠的廳內幾人緩步走來,為首的正是那麵色和善的老道。
“這是……不好,快來。”行至屋外,老道見屋內隱隱有靈力露出,先是麵露疑惑,忽然臉色大變,使出身法向屋內奔去。
“怎麼了,大哥?”
“咦?這是?不好!”
隨後兩聲呼喊分別是那個壯漢和書生,之後他們也連忙施展身法一同奔去。而楚行奇和另外一人早在老道出聲之時,便一同飛奔而去。
老道在疾馳之中拂塵微動,屋門便受力推開,使人可以一覽屋內全貌-----卻見,一個嬰兒躺在床旁哇哇啼哭,身旁有一美麗的少婦倚在他的身旁。
“瑗琰”
“弟妹”
“三嫂”
“三嫂”
不過一息之隔,所有人都已到齊,也都發現了屋內的狀況,驚呼之後,俱是沉默不語,各有所思。
“唉,這又是何必呢,瑗琰弟妹這次真是糊塗了,竟然忍心拋下剛出世的孩子獨活人世。”老道緩緩走過床邊,將床上哭鬧的嬰兒抱在懷中輕歎道。
“罷了,人死不能複生,三弟你與瑗琰這門親事也是我一手操辦,而今瑗琰已去,你我也該對其家族之人有所交代。”老道轉頭對楚行奇說道。
燈燭搖曳,楚行奇臉色忽明忽暗,令人不知其在想些什麼,隻是微微點頭示意。
突然,老道話鋒一轉“我已探查過了,這孩子五靈屬水,金木為輔,靈根資質雖然不佳,但有瑗琰這豁命之舉,替他封住了出生之時的先天之氣,在日後也可在修道之路上有一絲助力,你們也來探探,看我是否有遺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