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溫馨、留戀的日子(2 / 3)

特別是一個家庭責任感極強的男人,這麼多年來,你在感情曆程上默默忍受著多少揮之不去的孤獨啊!特別是在我們見麵之後又要分手,更有種怎樣的失落和苦痛呢?

記得我懷孕的時候,為了能順利生產,永強天天陪我出去散步。而且不管我走多遠,他都悉心地跟在我身邊,如同保護神似的,不離左右,精心嗬護。有時我都走累了,想歇一歇,或者回去。他就鼓勵我說:“幹啥事都得堅持到底呀!為了你和孩子的健康,咱必須這樣走下去……”說著,就不容分說地又拉著我上路了。當時,我的腳腫得厲害,他每天晚上堅持給我洗腳,還經常陪我到河邊走走、公園看看。我走多遠,他走多遠,實在走累了,就稍微坐在石頭上歇歇腳,笑眯眯望著我,絲毫沒有任何怨言。

我這人從小性格內向,不愛多說話,剛一認識他,我就覺得他這個人不抽煙,不喝酒,除了出去應酬的時候,偶爾喝一點,所以他最初給人留下的印象就很質樸、很誠實,就像農村人說的那種靠得住的男人。而且接觸多了,還發現他說話不多,但很幽默,很風趣,一看就是有理想、有抱負、有事業心又十分熱愛生活的好男人。

舉個例子吧:

記得1988年10月生孩子後,大人小孩都平安,也該把這個消息告訴家在農村的父母了。那幾年通訊、交通很不方便,永強抽空騎著自行車回了一趟涇陽老家。一進家門,語氣低沉地給父母說:“哎!敏玲生了,生了個女娃。”父母怕兒子有負擔(永強是獨子),連聲說:“好,好,好,城裏還是女娃好。”

永強忍不住笑了,說:“是個男娃,我想看看您們二老是啥態度。”這時父母由憂變喜高興地說:“男娃更好,男娃女娃都好,隻要大人安康,小孩健康就行。”

有一天晚上他回家,看見家屬樓道安裝了防盜門,他按了門鈴,我問是誰呀?他說:“送水的。”等他回家要喝水時,我家當真沒有水了,他說:“看,我說送水的,沒錯吧。”

最後一次回家時,正遇到我們樓道統一粉刷裝修,樓道裏的灰土順著窗戶飄落進屋裏。當時我的身體不太好,妹妹在家照顧我。他洗臉時,就一邊擦著洗臉的池子,一邊朝正在廚房做飯的妹妹說:“穎穎!你快來看,咱洗臉的池子怎麼一下子變色了呢。”妹妹不知怎麼回事,就過來看。他接著說:“原來不是灰色的嘛,怎麼變成藍色的啦?”這時妹妹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她把池子沒洗幹淨。妹妹說:“有意見就直說,還拐彎抹角地損人呢。”永強哈哈大笑起來。

記得他還在市政府農業科工作時,早晨洗臉,看見自己臉上的皺紋,就對我說了一句很專業的術語:“你看,咱鹹陽不用興修水利了,我滿臉是‘渠’(皺紋)。”

他這個人幹什麼事情都可認真、可細心啦!說實話,如今要讓我在他身上挑出點毛病來,還真挑不出來。因為我家既在城市裏生活過,也在農村生活過,家裏很疼我,所以跟他結婚後,隻要他在家裏,就啥活都全包了。我父親原來在銅川運輸公司工作,我母親是家屬,當我長到7歲時,全家響應黨的號召,不在城裏吃閑飯,下放到富平農村參加農業生產勞動。我高中畢業那年,全家又返回城裏,當年就考上了省交通學校,畢業後在交通監理處工作,後來國家道路體製改革就整體劃歸公安交通警察支隊了。其實我從小也愛幹活,可自從找了他後,他開始還在學校裏教書,相應的時間多一些,家裏的活他就全都包下了,再加上我們的工作業務量大,車管所的事情也比較多些,平時很忙,而且我這人工作認真,一貫不願意讓別人在工作方麵說什麼,盡量盡自己全部能力把工作幹好,所以,漸漸地,也就少幹家務活了。婚後有了孩子,我們先住在輕工業學院的平房裏,後來就住在我們單位分的一間單間帶灶房的房子裏。那段時間,對我來說,雖然條件差了點,生活艱苦了點,可我至今感覺那段日子是我生命裏最溫馨、最浪漫、最值得留戀的一段日子。

後來,他當上領導幹部以後,工作更忙了,在家的時間更少了。但每次他回來,還都是他下廚做飯,我就利用下班的間隙,從菜市場買回來許多菜,然後把菜洗淨,放在那裏,等他來做飯炒菜。他最愛做的飯就是酸湯麵,其實我原來並不愛吃麵,但說句實話,他做的酸湯麵,的確挺好吃的。所以跟他在一起,我也就漸漸地愛吃麵了。因為有了他在我身邊,結婚這麼多年來,我根本就沒有為家裏的事情操心過、發愁過。聽別人講,高壓鍋容易爆炸,我一直都不敢用高壓鍋,隻要高壓鍋“噝噝”響起來,一冒大氣,我就嚇得捂住耳朵,跑出廚房。所以平常當他不在家的時候,我無論蒸米飯或做別的飯,都用一般的鐵鍋。永強最喜歡炒的菜就是油麥菜了,而且他炒的味道特別好吃。當然,他還有更拿手的啦。當他到了政府工作以後,工作特別忙,有時幾天都不回家,不是沒完沒了地跟市長下鄉,就是整夜整夜窩在辦公室寫材料。我有時候就和孩子在街上買著吃,或在單位食堂裏吃。有時,我不忙的話,也會給自己和孩子做一頓可口的飯菜的,但孩子總覺得我做的飯菜沒有他爸爸做的好吃。後來,永強當了領導後,還經常在朋友麵前說,啥時候閑了,請你們來我家吃我做的酸湯麵、紅燒雞塊。

還有,他總在人麵前誇獎我,說我老婆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最年輕、最漂亮的。有時他陪我出去逛街,總愛開玩笑地說,你看我臉上皺紋多的,你臉上咋就沒有一點皺紋呢,咱要讓不認識的人見了,還以為你是我女兒呢!我知道自己長的並不是像他誇的那麼年輕、漂亮,但他總是這麼誇我。每次我去延安看他,或他回家來,一見到我高興得不知說啥好,要麼背著我在房間轉幾圈,要麼抱著我在房間轉幾圈。哎!我說他:

“你咋忘記了年齡,40多歲的人啦,怎麼跟年輕時一樣呀!”可見他在這個世界上,的確是一個最愛我、最疼我、最舍不得丟下我的好男人、好丈夫。

當初我懷浩浩的時候,腳腫得十分厲害,也很難受。他就每天晚上打來熱水,讓我將腳伸進去,然後就用雙手小心翼翼地慢慢地搓呀、揉呀。

連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勸他說,行啦!行啦!泡一泡就行了……可他卻說,多泡一會兒可以增強血液循環。

等我泡夠了,他也給我搓完了。他還是沒有離開,竟將我的腳摟在懷裏,將我的腳趾一個個分開,仔仔細細地、慢慢地一個一個地擦著。

我說,算了,隨便擦一下就行了,你也不嫌麻煩?

他卻固執地說,不這樣擦仔細了,會得腳氣的。

說出來別人真不會相信,我懷孕那幾個月,他天天為我洗腳,天天就這樣搓呀、揉呀。

我不知道現在街道上盛行的浴足,是不是也是這麼個洗法,但我敢說永強為我洗過腳後,我渾身都感到是那麼的溫暖、那麼的愜意和輕鬆。直至今天回想起來還覺得一股暖流在渾身湧動哩!

然而,有一件事,我至今想起來還不能夠原諒自己。

那次,忙了一天的他,從永壽縣回到了家裏,累得腿都抬不起來了。我說,來,這回讓我也給你洗洗腳吧!

他卻趕緊站起來,轉過身說:不用!不用!

我生氣地說:你看你這人,興你給我洗腳,就不興老婆給你也洗一回腳嗎?

他笑道,我腳哪有那麼嬌貴呀?說著,還不等我接好熱水過來,他已經把腳伸到水龍頭下麵,三下五除二就衝完腳,說:

這不就行了嘛!

我問他,為什麼對自己這樣苛刻?難道就不能讓我幫你做點啥?

他深情地打量著我說道:你一個人在家也不容易,又要上班,又要照顧老人,還要照顧孩子,已經非常辛苦了。我咋忍心再讓你幫我洗腳呢?

唉!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情景,我真後悔呀!早知道會有今天,當初說什麼我也應該盡一點當妻子的責任啊!

還記得京九鐵路是國家重大工程,時間緊,任務重。駐鹹陽地區的鐵一局三處、四處在大別山的中部有施工任務,我們車管所為了配合施工單位,不影響施工工期,1992年9月份,單位派我和另外一名同誌到施工現場檢車服務,我們執行完任務後,返回途中不幸發生車禍,對方負全部責任。

當時的我渾身上下都是傷,疼痛難忍,在河南省新縣的一家醫院裏住了三天三夜,我整整哭了三天三夜,傷勢稍微好一點後,便拖著傷痛的身體回到了鹹陽,一進家門,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淌。

永強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急切地問:“怎麼了,怎麼傷成這樣子。”

我告訴他:“我差一點就回不來了,發生了一起車禍,我乘坐的那輛車已經報廢了。”

當時永強就急了,說:“發生這麼大的事怎麼不打個電話,我好去陪你、接你呀!”

我說:“那麼遠的路,我怕你擔心,怕影響你工作才沒有告訴你。”

永強再沒有埋怨我,趕忙打了盆熱水,幫我從頭到腳擦洗了一邊,用紅花油活血化淤止痛,端來溫開水,拿來藥片,看著我把藥吃下去後,他又趕忙到醫院請來大夫,大夫檢查後說沒有多大問題,隻是外傷,軟組織損傷嚴重,開些中藥,溫水浸泡浸泡,擦洗擦洗,慢慢就可恢複了。就這樣在以後的日子裏,永強天天為我擦洗,天天用中藥敷,在他的精心照顧下,我很快就康複了。

還有,去年我牙疼得厲害,疼得都睡不著覺。當時他已經在延安好久沒有回家了。我實在疼得沒有辦法,就到醫院去拔了一顆牙。晚上,我打電話告訴了他。他一聽就急了,大聲嚷嚷道,你怎麼搞的!這麼大的事為啥不跟我商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