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1 / 2)

1863年的英國處於大不列顛與愛爾蘭聯合王國女王和印度女皇“維多利亞”的統治之下,倫敦,梅斯爾港口,在淩晨四點便過早的喧鬧起來,11月的倫敦正大雪裹城,冷的不象話,即使是在殖民統治越發強大,工業革命一步步走向成熟的勞動力無比充實的倫敦,在這個時候,一般也不會再有這麼早的勞動,可是不同尋常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敏銳的人也許會嗅出一絲神秘的氣味,但世間大多還是一些被冰冷的現實凍得神經麻木的人,置若罔聞。

水手們從女人的肚皮上爬起,從熊熊燃燒的火爐旁離開,他們帶著火焰的溫度,肉體的溫熱,在抵禦嚴寒後,還將彙集成新的火苗,點亮他人的迷途。

“噗呲噗呲”這是厚實的馬靴踩在靜置了一夜,還略有蓬鬆的積雪上的聲音,寂靜的淩晨中,這像極了一曲奉獻的悲歌,用盡自己的力與熱,全心全意達成他人的目的,換來僅供少的可憐的報酬。

依舊肮髒的棉布衣服,套在破舊的看不出材質的大衣裏麵,他們以這樣的狀態迎接著即將到來的沉重勞動,壯實的身軀,粗糙的皮膚,也掩蓋不了內心的疲倦與虛弱。

世界何嚐不是一張碩大無朋的蛛網,眾生在上麵掙紮著,生存著,伴隨著陣陣震動,這些震動沿著網傳遞開來,不僅悄無聲息地互相影響著他人,而且會引來蜘蛛的血盆大口與鮮血獠牙。

“嗡-嗡-嗡”遠處黑暗的海麵上蒸汽汽船沉悶的鳴笛聲傳來,響徹在梅斯爾港口上空,響徹在碼頭工人的耳畔,同時,也傳入了一個男孩的耳朵裏。

..............................................................

港口的附近往往有無數的酒館,水手客棧。以供這些人娛樂消遣,發泄號叫。這些酒館由瓦灰色的岩石建成,兩兩之間的夾縫也成了一些流浪貓,流浪狗,以及一些人的藏身之地。就在這樣的一個地方,灰褐色的大地覆蓋著潔白的雪,在最裏麵的角落裏,有一堆遠遠高於地麵的雪堆,就像是一個未成型的雪人,突然,那堆雪抖動起來,大團大團的雪落了下來,漸漸顯現出來與雪花不一樣的顏色,那是一個黑色的看不出來什麼質地的皮毛大衣,此時,一個長著黝黑頭發的小腦袋從大衣下麵探出來,身體其他部位仍嚴嚴實實的在大衣的包裹之中。透出來頭的男孩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冷冽但令人清醒的空氣。覆蓋在大衣下一夜的酣睡,可以帶來溫暖,也可以讓人窒息死亡,世上的事往往就是這樣,是福,是禍,就看你怎樣把握了!

鼻子呼出的白霧縈繞在男孩的臉上,如起霧的森林,遮住自己的麵容,不可看破,可再濃的迷霧都有散去的時候。

凜冽的寒風如刀劃過,便輕而易舉地就劃破了男孩麵前的霧氣之紗。

蒼白的小臉,因幹燥而皸裂著,臉蛋上還有黑黑的小塊汙漬,這些是乞丐、流浪漢所該有的,不過在這樣狼狽的情況下,依然可以看出男孩的英俊,即使臉上再厚的汙垢也依然高挺的鼻梁,那深邃的眼眶以及鑲在其中的藍色通透的眼眸,那在汙漬襯托下更顯白皙的皮膚薄薄的雙唇。盡管還很稚嫩,但相信時間不久就會將他打磨得更剛毅,棱角分明,成熟。

男孩臉上帶著濃濃的倦意,而遠處的嗡鳴聲依舊囂張地咆哮在夜幕之下,男孩緊了緊大衣,站起身來,長長的衣擺拖到灰褐色的地上,帶著積雪向撒滿慘白月光的街道走去,胡同幽深黑暗,又有積雪擋路,不長的路,男孩也走了數分鍾。

男孩探出頭去,向著碼頭望去,龐大的汽船停泊在岸口的黑暗之中,優雅的船首若隱若現,二層窗戶處有昏黃的燭光透出,在這微弱的光線下,水手們麻利地搬著貨物,默不出聲。在男孩的耳朵裏,此時又是死一般的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