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一道恭敬的聲音響在李永慶的耳邊。
“恩,有什麼事嗎?”李永先抬起低頭看書的頭,微笑著望向剛走過來停在水亭外的一個家仆。
“老爺叫您到大堂去。”家仆低頭垂手立在亭外。
李永先皺了皺眉頭,“父親有說是什麼事嗎?”想不通父親怎麼會想起自己這個給他丟臉的兒子。
“沒有,不過我過來的時候,看到其他的少爺小姐已經在大堂了。”那家仆擔心的對李永慶回道。雖然李永先因為天生絕脈不能修煉,但也沒有抱怨過什麼,對下人還是很隨和,沒有一點架子。
下人們喜歡二少爺,可其他的少爺小姐卻討厭李永先,甚至他父親也很討厭他,李永先也不和那些人接觸,經常都是一個人在琢磨琴棋書畫。
“哦?”李永先雖然不知道陌生的父親找自己有什麼事,可還是施施然的走向了大堂。
此時已是黃昏,李永先消瘦的身影,被斜插而入的夕陽拉的長長的,人還沒到大堂,影子卻已經印在了大堂的側牆之上。
大堂內的人全都把目光轉向了大堂寬闊的門,看那影子,大家都知道,今天的正角兒到了。
李永先在族內叔伯等人的注視下,收攏了一下雙肩,低著頭膽怯的走到了小輩兒站立的區域。
正坐在大堂主位之上閉目養神的族長,睜開了那雙深邃的眼睛,看了一眼李永慶,淡淡的道:“永先,到前麵來。”
李永先還在打量正坐在族長邊上的父親,聽到族長叫自己,也不知道什麼事,看了看族長的表情,卻猜測不了是好是壞。
李永先把眼光轉向威嚴的父親,期望得到一點提示,可見父親感覺到自己的目光,卻是閉上了眼睛,板著臉,眼角直抽,李永慶就知道肯定沒好事了。
膽怯的走到了大堂的正中央,李永先疑惑的問道:“大伯叫侄兒所為何事?”
族長卻是沒理李永先,而是把頭扭向李永先的父親,也是他的親弟弟李林化,“林化,你自己來?還是我來?”
李林化睜開眼,不舍的看了看李永先,又憎恨的望了一下其他的幾位兄弟,隻是他的眼神隱藏的很好,沒有人發覺。
“我自己來吧,不勞大哥費心。”說完,李林化站起身來,走到族長身後的香岸邊,恭敬的彎腰從香岸上取出了鑲金鎏玉的族譜,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到了李永先的麵前。
李永先在父親去拿族譜的時候,就有了不好的預感,再見到父親拿著族譜走到自己麵前,就一臉的慘白了,不敢去想象自己的下場。
李林化悲痛的看了看李永先,掃了一眼大堂內兩百多的族人,朗聲道:“因族內大長老之子李永先天生絕脈,無法修煉,但卻飽讀詩書,特此族內名下‘流月商行’予李永先管轄,即日起程赴任。”
李林化竭力的控製住了顫抖的身體,中氣十足的念完了對李永先的未來宣判,再狠心的打開族譜,翻到李永先的名字,在上麵打了一個大叉,再用力的合上族譜,回到香岸前,把族譜又擺上了。
李永先聽著父親的宣判,預感真實現了,卻是腦袋嗡嗡直響,雙眼呆滯,嘴裏念叨著“為什麼?為什麼?……”
隻是沒有人會告訴他,他隻是李林化與族長掙權的犧牲品。
大堂裏很安靜,那些同輩或是同年紀的叔叔伯伯,或是幸災樂禍的看著他,或是支持他父親的一派同情的看著他。
李永先消瘦的身體在大堂中央顫抖的搖曳著,臉色蒼白,手指深深的掐進了掌心,流出絲絲的鮮血,一滴一滴的擊打在了大堂光滑的地板上。
李林化擺好族譜,板著臉對族長道:“小弟還有些事,就先告辭了。”說完不等族長的回答,就大步的離開了,再也沒有看李永先一眼。
不是他不想看,隻是看了又有什麼用,兒子還是會被驅逐的,予與商行管理,那是說的明麵話,是族長不想自己太難堪,但是卻明白父子倆再無交集了。
雖然平時李林化不太關心李永先,可卻是自己的骨肉,說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隻是他也沒辦法,形勢比人強。
李永先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可是飽讀詩書的他,卻也知道曆史上也有人被叫去管理商行,隻是他們卻再也不可能進李家大門一步了,等於變相的驅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