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是媽媽無能,是媽媽拖累了你才對……”還是像往常一樣,母親隻有在喝醉酒後才會對我特別疼愛。
“您不要這樣對待自己好不好,看到您這樣,我的心都快要碎裂了,為什麼您不早告訴我,為什麼,如果您早告訴我的話,我會諒解的,我會體諒您,我會替您分擔的,那麼,我就不會重重地傷害您了,我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對不起、對不起……媽……”這一次,從小到大,僅這一次,我為我的母親而哭……
“箏兒,你知道了什麼?”母親忽地變得異常清醒。
“我都知道了,我什麼都知道了,我知道媽媽變成這樣的原因,我知道這十幾年來,媽媽內心的苦楚;我知道媽媽其實是愛我的;我也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拖累了您,我往常居然還理所當然的傷害您,那時候,您該有多委屈……”此刻早已泣不成聲,緊緊地抱住母親,哭得撕心裂肺……
“傻孩子,媽媽隻是不忍心,真的不忍心,可是,沒有辦法呀,沒有辦法呢!這就是咱母女倆的命。”母親將我抱得更緊,從而讓我知道她有多愛我,有多不忍心,有千萬個不願意,不願意讓我受到半點委屈、半點傷害,卻又無能為力,她就那麼絕望地,從多年前就那麼小心翼翼而又絕望的默默地保護著我……
“媽,沒什麼大不了的啦!如今,那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往後,箏兒隻想好好替您分擔,答應我,今天讓我跟您一起出場,好嗎?”我擦幹眼角的淚水,遷強地笑著,主動請求道。
“孩子,媽不要你這麼委屈,如果你不願意的話,其實也可以不……”母親並沒有想象的那麼高興,滿臉愁雲地想要拒絕。
捂住母親的嘴,不讓她繼續說下去,如果我再次退縮的話,那麼母親會受到更嚴重的傷害,我又怎麼忍心,我怎麼忍心在傷害她多年之後,又再次重重地讓別人傷害她呢?不,不可以,我絕不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母親……
“媽,你是不是得親手為我裝扮呀,箏兒隻信得過您,隻相信母親才能把箏兒變漂亮……”故做撒嬌的狀態。
“可是,箏兒,媽媽其實……”
“媽,今天您就讓箏兒變成全世界最漂亮的人,好嗎?”我再次打斷了母親的話。
母親用那雙擅抖的雙手撫摸著我的頭發,柔聲說道:“十八年啦,我的箏兒,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了。”
“那是因為長得像您嘛!”我佯裝調皮地說道。
“媽媽已經老了,雖不算風燭殘年,卻早已不再年輕嘍!也人人老珠黃了。”
“不會的,隻要有雨箏在的一天,都不會讓媽媽變老的,我要讓您,跟別人的母親一樣,幸福快樂地、年輕而又充滿活力地活著,陪雨箏一直活著……”
“箏兒,你能有這份心,母親已經很高興了。”
“不,箏兒一定說到做到!要讓媽媽永遠幸福快樂!”我嘟嘟小嘴,堅定地一再重複道。
“好啦好啦!你先坐一會,等會我會讓你看到一個全新的自己。”母親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微笑。
我舉起手,做了個ok的姿式,然後服服貼貼地坐下來。
我像以往電視劇中的女主角一般,坐在鏡子前無聊地翻閱著今天的實事新聞,突然一個大大的版麵吸引住了我的眼球,“天才商人吳俊浩”,好熟悉的名字哦,好熟悉的麵孔,那,不正是今天那個讓我見到彩虹的絕美男子嗎?我不禁懷疑這則新聞的可信度,他會是天才商人?可為何在我的眼中卻是一個十足的花花公子呢?
“箏兒,怎麼撅著嘴呀,是不是打扮得不好”耳畔忽地傳來母親抱歉的聲音。
“不是的,很漂亮啊,真的很漂亮啦!”這才回頭望望鏡子中的自己,就在此刻,我呆愕了,這是我嗎?母親隻不過給我畫了一個小小的淡粉妝,竟會讓我美得如此無懈可擊,轉瞬心情又低沉下去,過了今天,我還會再有如此純真的笑臉嗎?我將變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女人,對於那樣的自己,我是否還有勇氣說美嗎?我又真的還美嗎?
最後,又換了套母親親自選好的粉紅上禮服。一切竟然如此地完美無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