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重的很試圖去睜開眼視線很模糊有夕陽的光照進來我閉了閉眼過了會兒才睜開終於看清了自己所處的地方鏤空的木窗沉香木的床機上金銅的轉盤電話巨大的銅質發條鍾擺在門邊佇立空氣中還有一股嫋嫋的綿香極熟悉的擺設原來是娘的房間腦子裏浮出這句話後就再次黑了下去
沒過多久就有人在床邊長長地歎息我此刻隻一點清明隱約又聽到有另外一個人在說話卻是很模糊最後在一聲綿長的歎息後腳步聲漸漸離去我勉強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兩個身材高大的西裝男人的背影在金色的夕陽下緩步離開我有些發怔地看著走在前麵的金色西服這才發現自己剛剛並不是不可以清醒的隻是不願正麵那個堅挺卻不盡滄桑的背影更何況是在這間屋子而走在後麵灰色西裝的男子突然在門的轉彎處回過頭對著我的方向看來竟像是知道我已經清醒過來似的對著我勾起了嘴角我皺了皺眉由於夕陽的緣由看不清麵容隻看到那背影隨著爹爹而離開
我在床上躺了有三天其實清楚自己隻是在劫持中受了驚身體並無大礙早就可以起來了卻總是在隱隱地抗拒著什麼究竟在抗拒什麼呢?房間裏的綿香很容易把人帶回過去娘的身影仿佛還在這西廂房的床前給我穿水綠衫爹爹的歎息還在響…終究躲避不是辦法也該是時候去看看大哥了我在床上的時間也不知道大哥受傷了沒我們兄妹倆快五年沒見了這樣想著就喚來了雪姨來為我梳洗雪姨是娘親的陪嫁丫鬟娘走了以後她一直獨自一人住在這落院子的側房裏日日打掃著娘親的廂房按著娘親的習慣每日擺著花兒燎著綿香我回來以後對這家裏早就不熟這幾天裏也都是自小與我親近的雪姨來照顧著
雪姨替我挑了一件鵝黃色的水衣雖然樣式不大時興但質地和顏色卻仍奪人目光穿上去倒有幾分清雅雪姨問我可好我笑著點點頭今天隻是去看看大哥在家裏轉轉穿成什麼樣其實都沒關係坐在梳妝台前鏡子裏的女子臉色略顯疲憊和蒼白雪姨要來給我抹點胭脂被我給製止了我不喜歡在臉上塗東西總是覺得不舒服就讓雪姨給我簡簡單單的在右側綰了個轉兒用一支攢珍珠的扣夾扣住就好了發尾垂在胸前忖著這窗外的小雨鏡中的女子一片煙雨朦朧“小姐長得可真美,竟比夫人還勝上三分。要是夫人還在世看到小姐出落地如此之美還不知道多高興呢!”雪姨說著說著就不說話了我知道雪姨一向做事說話都很有分寸今天她不再繼續怕是擔心我多想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沒再接著話說了
出了門才感到屋外的天氣似乎有點冷雪姨要回去拿外衫來被我給製止了悶在屋裏的這幾天頭都有點昏了此時涼風一吹整個人反倒輕鬆了不少沿廊走來一路和記憶中的一樣我回頭對雪姨說:“雪姨你就送到這兒吧我想自己到處轉轉。”見雪姨猶疑著我又補充道:“沒事的雪姨我就在去大哥那轉轉不出去的。”雪姨點點頭回去了我撐起傘隨便找了個方向就走了過去我在想要不要問一下大哥的態度還是單純的兄妹倆敘敘舊可是不管如何我都必須得知道這幾年青幫的勢力及人物部署找了個亭子坐下來就看到一個在裏麵躲雨的小丫鬟看到我楞了楞像是看到什麼了似的踟躕了片刻又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小姐?”我收傘的手頓在原處這小丫頭年紀並不大不可能是以前我在家時認識我的奴仆長得倒是俊俏衣著也不似下等奴仆可是眉間有股憨態不像是會如此揣測人身份的機警丫頭卻是如何知道我身份的呢自打我從英國回來就沒在家中奴仆裏露過麵隻有雪姨來照顧我“你怎麼知道我就是大小姐你是誰的丫環。”見我的目光望向她她低頭回道:“我是大少爺的丫環淺月見小姐長得與少爺相似就猜得怕是小姐。”我看了看她絞在一起的食指那是人在說謊時的小動作再說我自知自己長得像極了母親而哥哥卻是像父親我們兄妹長得還真是不大像想了想便問道:“老爺有通知你們我回來了嗎?”淺月想了想說道:“老爺大前天就和陳小姐出國了還沒來得及說是淺月聽少爺說的。”我怔了怔已經走了麼還是帶那個女人走的以前都從不帶女人出去過的呢“小姐?小姐?”淺月叫了好幾聲我才回過神問她怎麼回事她說雨停了可以走了“大少爺在家麼帶我去找他吧。”淺月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