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指帶著一種常年不見陽光的蒼白,握在黑色的傘柄上更加白的不可置信,幾乎不見絲毫血色。##p#順著手指往上,是黑色的寬大衣袖,衣袖上什麼也沒有繡,隻是一片純淨的黑,再向上看去,便是因寬鬆衣領露出的半截圓潤肩膀,隻是同手指一般,蒼白消瘦。##p#眉眼微微低垂,黑色的瞳孔中仿佛什麼也沒有,映著無盡的黑暗,長而些微卷翹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使他的臉上帶了些冷肅,挺直的鼻下是淡色的唇,緊緊地抿著,透著些脆弱模樣。##p#在整個傘塚中,是極致的黑,這個唯一的人便是極致的白,像是飄蕩在傘塚中的一抹幽魂,不知何時就會化為一縷白煙消失不見。##p#黑色的傘斜斜的倒插在土包上,在一片傘中顯得平淡無奇,但就是這樣一把傘,吸引了他。##p#黑色的人影微微彎身,黑色的衣袍順著肩膀滑下,露出一片白皙肌膚,這個人,身上竟然除了這件黑袍什麼也沒穿!指尖普一碰到傘柄,便被劃出傷口,淡粉的血液從傷口處爭先湧出,融入到傘柄中。##p#那手指流出血液,更加蒼白,像是用白紙作畫而忘記上色的美人,從畫上走了下來,卻丟了顏色。##p#手握住傘柄,淡淡的青色從手背上顯現出來,微微用力,便將黑傘從土中拽出。##p#這真的是一把平淡無奇的傘,整個傘身雖然流暢,但這是每一把傘都具有的。沒有花紋,沒有雕飾,相比於不遠處那把甚至有著珠玉掛墜的傘,這把黑傘就像是商店裏放在最底下的廉價貨。##p#可就是這樣一把傘,是他的靈傘。##p#花青寒也沒有想到自己選擇的是這樣一把傘,他一手握住傘柄,一手輕推將傘打開,撐在頭頂,因飄忽在異世的心便忽然安定下來。##p#連花青寒也不知道的,在他將傘撐在頭頂的刹那,傘上便有一道銀色的細光遊走便傘身,在黑色的傘麵上清晰無比,待刻印出一個“花”字時,銀光才消失不見,隻是在那個隱匿在傘麵中的“花”字上不時劃過一道流光,映照出字跡一筆。花青寒持著傘,仰頭望向被一片黑霧籠罩的天空,緊抿的唇微開啟一道縫隙,吐出一口濁氣。##p#在傘塚中已經不知待了多久,傘塚中沒有黑天白日,要不是他是貓,恐怕連視物都是問題。##p#現在想起他還不能化形時的艱辛,就想抹一把眼淚。##p#自化形之後,花青寒嚐試了無數次都沒能從傘塚出去,才開始靜下心在傘塚內遊蕩,今次突然感到不同,走過來才發現竟然是一把傘在召喚他。冥靈貓中隻有成年才會被告知要去尋找自己的傘,如果沒有那冥冥之中的感觸,花青寒少不得要錯過。##p#握著光滑的傘柄,花青寒知道,自己離開傘塚的時候到了。##p#抬腳邁步,隻見黑色的袍角從內掀起,露出的是白皙的小腳,腳趾圓潤如珠,骨骼纖細,踩在泥土上簡直令人心疼。隨之露出的半截小腿修長勁瘦,似乎不贏一握。##p#走動間不帶風聲,如貓般悄無聲息,又帶著高貴的優雅,及腰的漆黑長發未束,細柳般擺動著,鋪散在黑袍之上。##p#花青寒化形時匆忙,除了一件純黑的衣袍外什麼也沒有,為了自己的腳心著想,他便用靈力包裹,倒也無形中鍛煉了自己。##p#走到穀邊,花青寒指尖輕觸陡峭的穀壁,看到穀壁上一個像是花朵的雕飾時,仿佛某一點記憶被觸動,忽的笑了。##p#還記得穿越前某一天,他偶然得知弟弟花青戊在某站上注冊寫了小說——完結的《玄幻大陸》和正在連載的《修真大陸》。哥布林小鎮臨近一座森林,那座森林在那個世界中並不是最大的森林,也不是最危險的森林,但就是這個森林,有著小說最主要的人之一——女主,埃爾莎。##p#埃爾莎是冥靈貓族的一員,是十分少見的黑貓,這樣的她在冥靈貓族受盡了欺辱,在她還未化形時被人陷害推進了傘塚,直到她找到傘之後才離開傘塚,被傷透了心的她離開了冥靈貓的領地,來到哥布林小鎮上,見到了那時年僅七歲的男主——安斯艾爾·坎德羅。##p#早在接觸到原身回憶時花青寒就覺得冥靈貓聽著耳熟,現在看到這朵花是徹底的想了起來。女主埃爾莎在被人推下傘塚的時候就是被一朵花接住才沒有喪命,後來那朵花融進穀壁中更是給女主深刻的印象,也使花青寒記住了這一幕——畢竟這是女主的金手指,一把由石壁花化作的與眾不同的傘。##p#可惜現在這把傘還沒等到他的主人。##p#看樣子女主還沒有來,也許他可以出去找一下女主,如果幫助了女主的話,他就有更好的理由接近男主,想辦法回到他的世界。##p#如果他沒有記錯,男主的修為最後達到了最高,擁有穿越之空的能力。##p#花青寒點點頭定下目標,光裸的足尖輕點穀壁,黑色的身影輕巧縱上,像是一縷黑色的風,順著穀壁扶搖直上。##p#行至半途,花青寒身形一頓,下一刻便身形一轉,直接躍出傘塚。##p#之前他每次躍至半途便有一道無形的隔膜阻礙他,這次竟然沒有了。##p#握著傘的手緊了緊,花青寒唇角帶笑。##p#隻是下一刻那笑就消失在唇角。##p#沒想到剛出傘塚,就遇到幾個大熟人(貓)。